第10章

”哦？”

说她是”小没良心的”，还真是冤枉她了？

楚华樆微微颔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槿桦，”那看样子你是都说通了？真让你推了婚事？”

槿桦听见那两个字不由得微微皱眉，也不知楚华樆这都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难不成他以为她从这里逃走是为了回家嫁给柳瑞诚吗？

槿桦吸了气，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语气忽而变得有些郑重：”跟在殿下身边受益匪浅，忽然就不想回去一辈子只守着那四角的天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哪怕这辈子这只活在这件男的衣衫之下……我想继续留在殿下身边。”

其实槿桦心里也没有几分底气，她抿了抿下唇，咬牙说了下去：”不知殿下还肯继续收留我吗？”

楚华樆眸色微，望向槿桦的视线似乎跟平常不大一样了，那双平静邃的凤眸之中难得暗涌起了些许波澜。

光线变换，书房之内沉静幽暗。槿桦听见他低沉着声音开道：”留在我身边？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那声音犹如寒冷冬夜里玉器碰击而鸣，清冷沉静，却能透过耳膜渗透进的灵魂里，极具蛊惑和富有磁。

槿桦微怔，这句话楚华樆曾经说过，那次还是在围场的树林里。

槿桦当时受了伤，背靠在那棵大树的树上，楚华樆问她，明白留在他身边意味着什么吗？

他说，她得信他。

同样地问题时至今被对方再次提起，槿桦觉得她是明白，下意识地缓缓颔首。

楚华樆却轻笑着微微摇了摇，”不，你还不明白。”

所谓留下，留在他身边。是死生都是他的，是内心的意识。无关时间和地点。

这样的事让她现在明白实在有些之过急了，楚华樆薄唇轻轻勾了勾，他有足够的耐心。

那双漆黑邃的凤眸里映出了槿桦的影子。是她自己放弃了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往后的子还长，他有足够长久的时间慢慢教会她自己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

楚华樆微微松了松衣领，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悦耳：”罢了，继续留在我身边吧。”

槿桦望着他逆光而立的身影，鬼使差地应了一声：”好。”

窗外吹进了些风，微微翻动了书案上的字迹。

槿桦下意识地朝书案的方向望了望，忽地想起了四皇子说的事，比试失败，皇帝斥责。可槿桦看着眼前云淡风轻、色如常的楚华樆，甚至都有些怀疑四皇子那些话的真实了。

楚华樆是何等的才学和能力，槿桦在这相处的一年多来最清楚不过了。外界对他的评价甚是不公，但楚华樆总是不曾在意。不知为何，槿桦最近总是似有似无地觉得，楚华樆好像在故意隐藏着实力。

她忽然想通了今天的事，”宫里的事，是殿下故意为之？”

楚华樆眼尾微挑，坐回到了书案后那张黑漆竹纹宽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书案，他声音带着点微微上扬的起伏：”哦？为什么这样想？”

槿桦从很久以前就知道，楚华樆是个极具自控力的，他一贯冷静自持，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犹如一望邃的潭水，潭水不动然而静水流。是运筹帷幄，也是克制与掌控。他永远都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这样的是不会失败的。

槿桦咽了唾沫，缓缓开道：”我与殿下相处至今，知殿下才学非浅，心过，绝非世所传的平庸，更不是皇上中所说的那样。那么这场试炼的名次会不尽如意，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殿下根本没想赢。”

”还不算太笨。”楚华樆眼底带了点笑意，他垂眸慢条斯理地摩挲了一下手指，抬手招唤了槿桦过来。

槿桦上前走到了楚华樆身边，他将他刚刚写下的字迹摆放到槿桦面前，声音甚是好听：”槿桦，你可知这个字是何意？”

楚华樆写下的是一个”忍”字，笔锋净利落，铁画银钩形兼备。槿桦抿唇不语，楚华樆在忍……？

楚华樆将纸微微拿起，缓缓开道：”忍字，就是刃在心，忍得住一时，心毫发无损，便有机会、成大器；反之，锋芒毕露，刃落心，那便是失良机、误大事。”

他捻了捻手中的纸，垂眸轻轻笑了笑，”围场的事让有些对我心怀了芥蒂，他本以为那样不动声色地除掉你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事，谁料事没成，还险些闹了出来将他自己也搭进去。不记仇是不可能的，我不怕他记仇，但我想让所有都放松了警惕。”

槿桦似有所觉，”殿下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身上？可这次给皇上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只怕对殿下往后不利。”

楚华樆顿了顿，左手撑着脸微微偏过望着槿桦，”想要长久地走下去，就不能只争朝夕之长短。所谓印象，是件长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