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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指出问题后，史晋也不恼火，会很好脾气地告诉工：按谷设计师说的做，这活你返个工重新弄一下。

只不过有时她发现工似乎有点不把史晋的话听在耳里，史晋告诉工要返工的活，工总是拖着，并不返工。

她这时候会亲自出马较这个劲、亲自监督工当场返工。

事后她还对史晋说：工师傅有时候活敷衍，可能他们不是故意的，但毕竟会间接造成偷工减料的事实，您对他们态度得强硬一点，该返工就得及时返工。

史晋笑着说好的好的，说他也是觉得大家都是卖力气挣钱的，不容易，不忍心说。

谷妙语说：“我也知道他们不容易，但既然挣了这份钱，就得把这份活扎扎实实地好不是。”

史晋笑着说是的是的。

谷妙语一直觉得除了工的执行力差一些，其他也都还好。

直到有天从施工现场准备离开时，她被那个活很有章法的年轻师傅叫住了。

她记得那个年轻的工师傅姓潘，叫潘俊年，所有工里活得最漂亮利索。她盯着好几个返过工，但潘俊年从没有。

她问潘俊年找自己有什么事。

潘俊年说：“您能等晚上六点，大家收工以后，再过来一趟吗？等那会我才能告诉您，找您到底是什么事。”

谷妙语回复他说，好的。

谷妙语先回了公司，她打算下班后再去施工现场。

大中午地跑了一路，她很渴，一到办公室就拿了水杯出去接水。出了一身汗，她顺便牵了条毛巾打算去洗把脸擦擦身。

她一出去，小亚就抬看了看骆峰的位子。

一个巨大的电脑屏幕挡着她的视线。她叫了声：“骆老师？”

没什么回音。

她旁边座位来了没多长时间、最给她捧哏的那位同事说：“骆老师不在吧，好像出去吃饭还没回来呢。”

小亚回看看，谷妙语也还没回来，于是放了心地开始八卦。

“感觉谷妙语她和史晋相处得还挺融洽，希望这回史晋别连累她。”

捧哏的同事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对了那天你提到工程部安排史晋给谷妙语做工长，后的话就让骆老师给打断了，我早就想问，安排史晋怎么了，是好还是不好啊？”

小亚说：“按照经验来说，不太好。这个史工长啊，被业主投诉，导致跟他搭档活的设计师也因此被受到投诉牵连。”

捧哏同事说：“那是够影响设计师的业绩碑的。”顿了顿，她又问，“史晋他为什么被业主投诉啊？”

小亚尽心地为她解惑：“业主说他在施工过程中额外收钱。史晋为自己辩护说那些都是必要增项，但业主说那些增项明明可增可不增。不过这几单投诉到最后倒都是不了了之了。”

捧哏同事刨根问底：“怎么不了了之的？”

小亚说：“好像是最后史晋和业主都私了了，业主就撤销了投诉。所以到最后，谁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业主矫，还是史晋真做过什么。反正可以肯定的是，和史晋一起活的设计师，容易被连坐投诉。”

捧哏同事听到这里跟着小亚一起唏嘘。

小亚往自己的椅背上一靠，总结：“所以如果万一这史晋邪犯了，又被投诉，谷妙语要是被连累得投诉成立——新刚一来就背着投诉，就算她实习期结束前签到了单，她一样不太好留下来。”她顿了顿，说，“我现在觉得其实她倒也还好，并不烦。”又顿一顿，她发出纳闷一问，“你说那么多工长，工程部怎么偏偏会给谷妙语派史晋呢？”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骆峰巨大的电脑屏幕后面响起。

“是我让工程部这么派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亚一哆嗦，在心里骂了声该死的电脑屏幕怎么那么挡视线。她闭嘴噤声，其他也不再说话。

晚上下班后，谷妙语又赶去了施工现场。

史晋已经带着工们收了工，屋子里是空的，没有。

她等了会，潘俊年的脚步声把他从电梯一路送进了屋。

谷妙语想他应该是为了不引起别注意，先和大家一起撤了，然后又独自一个折回来见她的。

谷妙语问他找自己来，究竟是有什么事想说。

潘俊年招呼她到临时存放辅料的地方，打开一袋沙子给她看。

谷妙语问：“沙子怎么了？”

潘俊年说：“材料单子上的沙子，都是最优等的。但这些沙子，不是。”

谷妙语连忙蹲下仔细看。

确实不是最优等的。

她翻着装沙子的袋子看外包装。

潘俊年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