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黑衣

了下来。

透过那一双空的瞳孔，萧廷的凝重，好像在看什么，仿佛这东西后面藏着一个已经逝去多年的亡灵，静静地游漂泊在天地之间。

他用这张伪装，成为了金陵城中专门供应皮面具的商贩，蒋祯。

轻轻地用手摸着上面的枯皮肤，似乎是在抚摸那个的脸庞。

萧廷轻叹一声，包含着无尽的哀悼和惋惜，然后将这张面具戴到了自己的脸上。

……

宋烨轻轻地咳了两声，或许是因为近来天气转寒的原因，他总觉得有些疲累。

夜里点燃了盏油灯，他正在灯下读一本医书，捧着书认真勤读的样子，倒是比他平里将病拒之门外的模样顺眼多了。

看了半晌，刚想要休息下，忽的外面竹影微动，有一阵风吹开了房门。

宋烨站起身来，走过去想将门关上，可是走至门外，却看到院落中站着一个。

那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又穿了身黑衣，似乎要与这寂寂的黑夜融为一体，无声无息的，不知是何时来的，也不知在外面站了究竟有多久。

宋烨看清那的容貌后，大惊失色，如同见了鬼一样，指着他结结的道：“你、你是蒋祥？”

那不曾搭话，却径直越过他走房内，像当年一样的言行无礼。

宋烨瞧着那熟悉的面孔，已经吓得飞了三魂七魄，再看到他的走姿身步，心里更是一阵惊疑，这不是已经死了多年么，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他横了横心，问道：“你到底是，还是鬼？”

那“哈哈”一笑，嘲讽道：“这么多年不见，原来宋师兄已经变得如此胆小了吗？”

他从脸上撕下了一张面具，露出原本的面目，正是萧廷。

宋烨的目光转为浓浓的恨意，双手抱臂，一脸的不屑，“哼，原来是你！堂堂的宁阳侯，怎么屈尊驾临陋舍，也不怕失了自己的高贵身份啊！”

萧廷对他的恨意视而不见，“师兄何出此言，咱们可是同门师兄弟，当年曾一起学习医术，可是朝夕相处的分呐。”

“呵呵，我们这等地位卑贱之，怎么敢与宁阳侯扯上关系。当年是有眼不识泰山，如今既然知道了，又怎么敢随意造次。”

宋烨伸手指着门外，不客气的道：“我这座小庙，容不下侯爷这种大物，还请阁下离开，省得咱们言语不投机，白白费舌。”

“宋师兄，这才说了不到两句话，怎么你现在就要轰我走，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当年，你可不是这般无礼的。”

外面风声阵阵，萧廷站在原地，比起当初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如今的他因为常年浸在官场之中，多了几分的圆滑世故，连说话都带着一种虚伪的假客套。

宋烨气急了，直接指着他骂道：“你还好意思提当年之事？你做下的事，难道自己心里没数吗？你这个虚伪假清高的小，是如何害了师父一家，如何让封家满门抄斩，连小师妹也无辜遇害……这么多年来，你自己就从没有一丝愧疚之吗……”

萧廷直接打断他的话，“愧疚之，当然没有了，一丝一毫都没有。”

在对方怒开前，他又道：“那师兄怎么不说说，师父是如何害得蒋祥被官府抓捕，当街问斩的呢。”

“他是江洋大盗，罪有应得！”

“可是他从未伤过命！”萧廷一字一句的说，“只是偷些东西劫富济贫而已，他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并且已经改过自新了，立下誓言不再沾染此道，可是师父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呢？”

宋烨顿了顿，垂目道：“包庇江洋大盗，是牵连全家狱的罪过，师父知后向官府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笑，什么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是因为那些丢失财物的都是大富大贵之家，还不乏有权有势的官家，所以师父为了一己之私，将自己的徒弟卖了，断送了他的一条命，换取五百两的通缉赏金。”

萧廷不敢多想那天的景，因为每次回想，都是刻在心尖上的痛楚。

沉默良久，才道：“那一年，蒋祥只有二十三岁。”

宋烨极其愤怒，斥道：“就算你平和蒋祥好，可是为了替他报仇，你害死师父一家的命，这难道不是大错特错的一件事吗？小师妹又做错了什么，你连她都不放过？”

“师父当年既然做出落井下石的事，就别怪报应会落到自己的上！”

萧廷蔑视的笑了笑，“师兄不用这样激动的鸣不平，因为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小师妹了。”

“你……”

宋烨此时才察觉出不对劲儿，这大半夜的萧廷来找自己，总不可能是来叙旧的。

他拔腿想跑，可是萧廷早有准备，拔出藏在袖中的尖刀，上前一刺正中心，血顺着光亮的利刃缓缓流下，像极了盛开的蔷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