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晋康帝依旧在丹房里守着那炉新炼的丹药，直到太监通禀，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御书房。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他并不信奉长生不老之术，古来圣贤哪有长生不老的？丹药只是他的一方寄托而已，他于朝事并不热衷，除了后宫佳丽，唯一让他感兴趣的便是道家玄术。若非江山离不得他，他早一身道袍两袖清风寻仙问道而去，哪能憋屈在小小丹炉边被念叨？

姜衡知晋康帝秉，闻得他身上浓浓的丹药味，便也见怪不怪。待晋康帝挥退左右，高轩敞丽的御书房只余他二，姜衡方禀明来意。

晋康帝向来信任姜衡，大抵是因姜衡此难得的内有乾坤，却不慕权势，乃上位者得用且敢用之。是以，即便姜衡提出这般请求，他也只是盯着姜衡凝细思一瞬，便允诺，甚至当场便拟下赐婚圣旨。

苏玉城况特殊，虽由苏家教养长大，他的婚事，却无需唤苏放来参详。晋康帝心知，苏放那个老狐狸对这门亲事必定乐意，将苏家和姜家绑在一处，他也能对那老狐狸彻底放心。

只盼着玉城不负他所望，能担起重任才好，否则莫说北辽虎视眈眈，待他身子支撑不住，光那几位叔伯兄弟便能吃不吐骨。

翌，姜婳向林夫问安之时，林夫便将此事告知姜婳，旨意虽已拟下，姜衡却不欲影响苏玉城殿试发挥，特请圣上于放榜后再行宣召。

姜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殿试前几，她便又回到前世诸事不上心，整琢磨吃喝玩乐的状态。

殊不知，姜家并非风平静，姜衡自认以圣旨压到底不够圆融，若是苏玉城因此对婳儿心生芥蒂亦是不美。姜衡思量半，觉得放榜之，合该再添一把火，咳咳，一段佳话才成。

虽是佳话，可若由他来做，终究不甚妥当，他也拉不下那脸面。于是，悄悄唤来姜勖，细细叮嘱一番，足足抽了两张银票给他，叫他多带几个去，左右姜勖是出了名的脸皮厚，出丑亦不妨事。

姜勖得了银票自然喜不自禁，却未立刻便走，反倒说了句讨打的话：”爹爹，您这私房钱定是藏了许久方得，若全给了我，下回岂非连请同僚饮酒都请不起，要不还您一张？”

不是他不银子，实在是心知他老子平里手也不宽裕，是以有此一问。

结果，不仅没招来赞许，倒是被姜衡吹胡子瞪眼地狠狠踹出门去：”滚！”

姜勖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又扫了一眼银票的面额，心下估摸着以苏玉城的身手，他得带五六个弟兄并十几个家丁才合适，唔，最好去军中再请几个得用的。

转眼便到了放榜这，姜婳心知苏玉城定会高中状元，此后便能喜上加喜，将两家亲事提上程，她便也能早些暗示苏玉城北辽之事。

见她一早起身，面上便带着笑，萝月特意替她梳了清丽的飞仙髻，配着金镶玉面，身着如意云纹广袖窄衫，一席团蝶百花烟雾曳地罗裙，比宫中画师《仙官图》中的物还美上三分。

”姑娘，可要去酒楼看放榜？不知今年春闱，谁家公子能蟾宫折桂。”萝月笑嘻嘻地说着，她心知宋梓言是本届状元热门选，可她决计不敢这般说，甚至盼着谁能脱颖而出将那负心汉宋梓言比下去才好。

姜婳素来是瞧热闹的，往无事也会偷溜出去找乐子，今听萝月这般一提，她竟是兴致缺缺地推拒掉。实在不是她不想瞧热闹，一则她已然知晓谁是本届状元郎，二则她实在不想在这个大好的子见着宋梓言。

她坐在缠着花藤的秋千架上，模仿着府中众的音逗弄雪衣娘时，却不知姜勖已然带着一帮小弟生生将苏玉城绑了来，现在已然进了姜府大门。

没办法，谁叫苏玉城的名字写在桂榜第一位呢，旁还没见着名字，姜勖便带先下手为强，将才走至半路的苏玉城给掳了来。

苏玉城被几位家丁抬至姜婳院外时，正巧听到里逗鸟之声，似有十数之众，好生热闹！莫非，都是等着看姜勖这油盐不进的混小子如何将他绑来的？

只一想他抢来的可是状元郎，开天辟地一遭，必将被史官记上一笔，姜勖便觉两肋生风，激动地难以自禁，连通禀也忘了，就这般威风八面地将苏玉城带院中。

直到被姜勖扯下来，苏玉城站立不稳跌倒在院中的石板地上才发现，院里明明只有一一鸟！他平生一回正眼盯着姜婳，对她恍若妃仙子的模样视若无睹，心中盘桓着一个疑问，方才的声音是姜婳发出的，还是那只傲娇的白羽鹦鹉？

姜婳方才只顾着逗鸟玩，丝毫没留意院外的动静，当下被眼前的形惊得差点从秋千上跌下来，死死抓住秋千索，可怜慌中还扯掉雪衣娘一根羽毛。

这会子苏玉城不是该等着看皇榜，簪花游街吗？怎么会被姜勖绑到此处？难道她叫姜勖榜下捉壻，却一觉醒来给忘了？姜婳怀疑，不是她得了失忆症，那便是姜勖得了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