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绰看着短短几刻钟里，便多了这么些东西，不由有些大：”姑姑，你无事拍这些做甚。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我记得离开扬州的时候，都带了来的，况且你又不看书，拍孤本做什么？”

”拍来给你抄着玩。”

沈箬手里的手炉有些凉了，索丢开不用，正想着拿什么价格拿下那身红狐裘时，宋衡那个雅间有了动作。

一个执剑的少年从雅间屏风后步出，顺着走廊一直行到唱卖身后，右手按向腰间长剑，色冷凝。

沈箬侧首问玉笔：”那是什么？”

”那是玉剑。”玉笔答话。

原来这便是宋衡身边近侍。

玉剑站定，还未动作，各处雅间便起了出价声。

”一千五百两！”

”一千五百零一两！”

”一千六百两！”

沈箬瞧着他们这般一两一两加价，只怕能加到明夜里去，手一挥，出了个不高不低的价。

”两千两。”

沈绰蓦地看向她：”姑姑，这红狐裘你已经有一身了，皮毛比眼前这身亮上许多，还拍来作甚？”

莫说是他，便是台上那位玉剑也不自然朝这里看来，似乎是在探究其中为何。

唱卖敲过两遍锣，恭贺的话都已在边，忽而隔壁雅间传来一个咬牙喊出的声音：”两千一百两！”

瞧着沈绰痛心的模样，沈箬也没了兴致，不再同叫价。

可也因着这一回，到让她发掘出些新的乐趣来，譬如帮着抬价。此后每有一件拍品呈上，沈箬总要跟着群叫上几回价，而后见叫得差不多了，又装出一副可惜的模样弃了，实在是狡猾地很。

只是可怜了那些富户，平白多费了些银钱。

她餍足地捧着碧螺春小啜两，只等着最后一件拍品。

”这最后一样，诸位看官倒是何物？”唱卖卖了个关子，而后从玉剑手中接过一柄折扇，”正是此物，檀香折扇。折扇以檀香木为骨，绢丝为面，扇面更是临江侯亲手所绘。”

不过是一柄折扇罢了，也值得当做宝贝。

”纵有凌云壮志，难求知己一。临江侯登岱宗有感，夜里成此画，今以此物拍卖，若有贵客得之，必引为知己。”

沈箬明白了，折扇不值钱，临江侯一诺才是最后一件拍品。

世皆知宋衡只手遮天，若能攀附一二，后前途不可估量。

她望了一眼沈绰，春闱在即，无论如何也要拍得这柄折扇。

”五千两！”

可同她一般，想要临江侯一诺的不在少数，价钱很快翻了几番。

”七千两。”

”我出一万两！”

沈箬嘴角一勾：”两万两。”

他们争得血流，宋衡那边却无半点动静，只能瞧得出来，两似乎在对弈，厮杀往来。

沈绰拉了一把自家姑姑，一柄折扇罢了，如何至于出两万两的高价。

可那些颇有些誓不罢休的意味，一改先前扣扣搜搜的样子，千两千两往上涨，很快便叫到了四万两。

沈箬手指在案上轻轻扣响两声，这些钱总归是要送去江都的，倒也不算费，丹唇一启，直接叫了个旁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五万两。”

门前擎灯的小厮此声一出，满堂皆寂，纷纷往这一处名为天上居的雅间望来。

五万两已是天价。

沈绰怔忡片刻，他一直以为姑姑不过是败家罢了，时至今方知，姑姑这是散财。他恍惚回，一把攥住沈箬衣袍：”姑姑！那可是五万两啊！”

”姑娘……”玉笔握着半块桂花糕，原来公子墨宝如此值钱，早知这般，何必拿那些什么紫玉钗，将书房里写废的稿纸取来，还不赚得盆满。

楼下唱卖不变，冲着四下问道：”可有价高于五万两者？”

如此问了三回，铜锣敲过，到底还是没压过五万两去。

临江侯一诺虽重，可与倾家产一比，显是有些不值当了。

”那便恭贺贵客得宝。”

沈箬现下才展颜，嫌弃地把衣袍从沈绰手中抽了出来：”我新制的袄子，没得被你抓皱了。”

沈绰嘟囔：”姑姑花五万两买一柄折扇，连眉都不皱一下，衣裳皱了怎么倒是心疼起来了。”

”这可是侯爷的墨宝。”

”太后的紫玉钗不也只花了千两不到。”沈绰捏起那只紫玉琉璃钗，这里哪样宝贝不比一柄折扇值钱，”姑姑还没过门呢，这心都偏到哪里去了。”

偏心？

沈箬抬手在他额间一敲，若不是为了他后仕途平顺，哪里值得她费这般大力气：”小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