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离离原上草，野火烧不尽

赵倩手脚麻利把桌子上的残羹剩菜都收拾抹到小撮箕里，弯腰擦净桌子，整理好小板凳，尾指勾一下脸上的罩，借着转身把垃圾倒到后面大垃圾桶的时间，又快速的从兜里摸出那只轻薄的黑色移动电话弹开盖瞄一眼，淡绿色的屏幕显示没有任何信息，单手就扣上又塞回裤兜里，继续忙碌，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相比一贯有天府之国美称的家乡，这个二级市和家乡没多大经济水平上的差别，所以赵倩很熟悉这种生活节奏，老婆婆住的是普通单位宿舍楼，虽然只能睡在简陋的客厅竹沙发上，却比石涧仁那个租屋净得多，老婆婆上午会到菜市场买点各种食材，她都一步不离的跟着，罩也是她在市场发现的好东西，也许光照比较强，这边的都有戴那种白色布太阳帽和罩的习惯，按照石涧仁模仿本地的思路，大学生真的实施起来。

她真的也不笨，不过是已经习惯于什么都按照别的安排做而已，听父母、老师甚至同学朋友的，很少主动寻求变化。

上午基本都是忙碌，吃过简单的午饭，老婆婆下午会跟熟在楼下玩会儿牌，直到四五点才开始整理最后的工序然后出摊，基本上不说话的赵倩已经被当成本地了，民风淳厚的城里也没那么多地痞流氓。

换做以前赵倩很难想象自己会过这样一种生活，和大学生生活完全不同，半打工的状态也不同，在一个根本没有任何一个认识自己的地方，不用在乎别的看法和意见，只能依靠自己默默生存的简单生活，在这个距离父亲非常近的地方，还有那个男。

抽空再看看来往的街，晚上七八点那一带几乎是本地聚集最多的时候，石涧仁也是消失在那边的。到了九点就应该收摊回去了，没有看见那个穿着黄绿横条纹t恤的身影，低看看自己身上的绿白横条纹t恤，赵倩发现自己的绪居然无比的稳定。那种自从上大学就被父亲影响成忐忑不安的战战兢兢，这几天伴随简单的生活居然消失了。

作为一个专攻设计的大学生，赵倩终于在试着思考为什么，是因为这样简单的生活方式还是因为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

迄今为止赵倩对那个男还是个模糊又零碎的认知。

不知不觉就会想到他，所以赶紧摇摇。正好有一对当地侣过来坐下，连忙过去摆好碗筷，试着也用当地音问吃什么的时候，脑海真的还是浮现出那个背影。

可今天刚记下对方点的东西转身，就听见那个男青年对朋友抱怨：“河滨新区那些搞传销的疯了么，越来越猖狂了，现在都开始满大街公开晃悠了”

文质彬彬的当地姑娘都厌恶：“别说了，一个个穷疯了一样，真的跟病似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没事别过去”

男青年摇：“这些捞仔对铁林唯一的贡献就是让那些房东把房子租出去，可现在看起来这些家伙越来越变本加厉”

赵倩还想跟个间谍一样听下去，老婆婆却叫她了：“小妹仔，呆着嘛咯”

等赵倩再端着蛋糕过来，侣俩已经只悄悄说话了。

但容不得她惋惜错过了机会，几乎是接二连三，今晚来吃东西的当地都提到河滨新区那些搞传销的好像有些跟往时不同，以前多少还遮遮掩掩，跟当地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忽然开始走上街。甚至有侵扰到本地的举动开始出现，有一次赵倩甚至听见说那些搞传销的在街大声念号

迄今为止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都在河滨新区吧，到了九点左右老婆婆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赵倩心里忽然跟长了一样，要去河那边看看

心长这种事就是跟离离原上一样，火都烧不尽，而且越来越旺盛，赵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越来越强烈的冲击着她以往非常柔弱的心房。

老婆婆的摊子就是个简单的三车。大学生帮着把桌椅板凳收拾上去以后下定决心：“阿婆，我想去看看我哥是不是去了河那边，我，我怕他去做传销。”

阿婆却有些着急的拉住她：“妹仔千万别去，那些捞仔都是经病，坏得很，他们做生意都是要命的”看起来本地的传说更多。

换做以往的赵倩可能劝劝就犹豫了，今天她却有些执拗：“不我一定要去看看，我哥走了这么些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担心得很。”

老婆婆看来是真心喜欢这个净柔弱的小姑娘，发现自己劝不住就换了方向：“那我跟你一起，就在桥看看，不过去，好么”

善良能融化很多东西，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去看什么的赵倩咬嘴皮点点，连忙帮着老婆婆推那三自行车顺着街道往河岸边去。

真的，来了这么几天了，赵倩还第一次到河边来。

可一老一少还没抵达河岸边，忽然就看见对面火光四起

在二三级城市的路灯通常都不怎么明亮，河滨新区也是很多新房子比较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