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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傍晚，就沐浴熏香，涂抹香膏，穿着露地成群离开巷，像一支浩浩的脂妖物，在街上左顾右盼，靠在墙上、来回走动或者盘踞于茶馆酒肆之前。谓之站关。

茶馆酒肆岸上，纱灯百盏。

茶馆檐下昏暗的角落里，蛾子绕着纱灯百无聊赖地飞来飞去。昏沉沉的光照不到的地方，都有一辛辣的劣质香味，偶有蛾子被黏腻的油粘住，被一双指甲涂得艳红的手揪下来，一声嘟骂后弹在地上，转瞬生命消逝。

偶尔有喊了一声，就从这片昏沉的黑暗里忽然地浮现出来一张张的脸，都是白惨惨脸，红通通唇，直直盯着发出喊声的。

这些脸在灯光掩映下互闪互灭间，若隐若现。如果喊的是个男，并且这个男指住了一张脸，那么这个就像是得以脱离幽冥、化形而出的鬼物，略带解脱地舒一气，掀开竹帘，出脚丫子，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灯前月下，无正色，一白能遮百丑，都是白白的脸。管她这白色是像鬼或像妖，只要搂定的腰是柔软的的腰，这些浑身汗臭的男也就满足了，嗅着刺鼻的劣质香，被这疲倦麻木地领着向蜈蚣的方向去罢。

到了蜈蚣的巷处，就能听见遥遥地有侦伺者向巷门呼曰：“某姐有客了！”

巷子里面顿时发出此起彼伏的高高低低的的笑声、骂声、应声，好像脂的惊雷，火燎即出。

慢慢地，夜越来越暗，越来越寒冷。那些在灯火掩映间，一闪而过的惨白脸，一一纠缠着不同男离去了。好像一个个的幽魂得以超脱。

剩下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