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我觉得这很公平

宋、余二来到丹房，热已迎面扑来，眼皮发涩，鬓角的散发为之蜷缩。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余瑶探望去，只见一具青铜鼎炉坐在地火中，师妹刘木莲费劲地鼓动皮橐，呼哧呼哧，累得满大汗，师姐钱鸳全贯注照看火候，一时无暇分心。

炼丹正到紧要关，宋韫不欲打扰，站在一旁等了片刻，待鼎炉中丹趋于稳定，这才上前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钱鸳急忙起身见过师父，客客气气招呼师妹一声，她是个明，知道宗主对这个徒弟极为宠，礼数上不敢有丝毫欠缺。

丹成九品，成败只在一瞬间，宋韫挥挥手，让徒弟不必多礼，先照应鼎炉要紧。她叫过刘木莲，问清魏十七的居所，也不多留，领着余瑶便离开了丹房。

钱、刘二心生疑惑，不约而同陷沉思。

宋韫来到石梁岩下，忽然停住脚步，推了余瑶一把，道：“你自己去吧，我不耐烦见他！”

余瑶感到尴尬，望着师叔不知说什么才好。宋韫笑道：“去吧去吧，别磨磨蹭蹭，告诉你，等掌门回来，你就没那么容易见着他了！”她倒并不是开玩笑，御剑宗宗门坐落于无涯观，与镇妖塔比邻，即便是昆仑嫡系弟子，也不得随意进出。

余瑶心虚地眨眨眼，道：“那我陪师叔回去吧，那个，不见也罢。”

“不应心！放心去吧，鲁长老那边，宗主已经摊过牌了，他不会，也不敢再为难你了。”宋韫为她整了整衣袂，又推了余瑶一把，把她彻底推向魏十七一边。那天夜晚，在断崖峰的星光下，她听了余瑶的一通抱怨，然后看见她抱住魏十七的胳膊，靠在他肩合上眼，安静得像个小孩，从那时起，她就清楚那个男在她心中的分量。

不会，也不敢，这是何等诛心的言辞！余瑶勉强笑了笑，故作镇定，一步步走向石梁岩西那座孤零零的木屋。她听着自己的心跳，轻轻推开了虚掩的门，屋里空无一，却充满了那个的气息。她吸一气，按下紊的心绪，坐在他曾经坐过的椅子上，以手支颐，呆呆出着。

不会，也不敢！宗主到底做了什么，鲁长老不敢再为难自己？

一直坐到了黄昏，还是不见他回来，余瑶有些委屈，又有些赌气，起身走出木屋，匆匆投松风阁而去。

她低想着心事，忽听得一温和地招呼道：“瑶儿！”她抬起，只见鲁平鲁长老正站在石梁岩下，目光炯炯望着她。她心突地一跳，急忙上前躬身行礼，垂手站在一旁，静候教诲。

这不是鲁平希望看到的，这些年来，他有意无意想拉近年龄辈份造成的距离，却始终没能消除余瑶的警惕和拘谨。无数念此起彼伏，话到嘴边又说不出，鲁平默默注视着她，这才发觉她与记忆中那个英姿飒爽的子有了很大的不同，她不再是为仇恨攫取的少，尽管容姿未改，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嫉恨。

“师祖可有吩咐？”余瑶忍受不住沉默，鲁平咄咄的目光也让她很不舒服。

鲁平踌躇再三，终于开问道：“我听说……在赤霞谷中，那魏十七欺负了你，你恨他吗？”

余瑶握紧了拳，清清楚楚道：“他没有欺负我，我也不恨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鲁平皱起眉，余瑶的态度让他无能为力，他感到的失落。

余瑶抿起了嘴角，快刀斩麻，“他救了我，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真实的况远非如此简单，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伴随着少怀的微妙转变，心绪缭如丝，兜兜转转，最终系在他身上。话说出，她有些害羞，又感到骄傲，隔了片刻，又加了一句，“我觉得这很公平。”

鲁平如堕冰窟，他万万没想到，余瑶竟如此平静，如此坦然，救一命，以身相许，这种连戏曲传里都嫌老掉牙的套路，竟会成为她推脱的理由！太阳的青筋跳动了几下，他竭力克制住愤懑，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寒意：“公平？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指甲刺进了掌心，一阵阵疼痛，余瑶反问道：“我不恨他，师祖为何要恨他？”

鲁平自以为猜到了她的心思，赤霞谷中厮守数载，余瑶对那魏十七暗生愫，一开始或许被迫无奈，到后来是心甘愿。满怀心绪落了空，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无言以对，只得挥手道：“好，好，你去吧。”

“是！”余瑶松了气，额渗出细细的冷汗，她退后几步，快步离开了石梁岩。鲁平望着她窈窕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眼睛，心道：“掌门下了一招险棋，陆葳下了一招狠棋，这二都不是易与之辈……嘿，三花五气消元散，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