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五、故人叹，隔世经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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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爷坐在饭桌上，斜眼看着那个老坐在那，流苏还没下课，但她吩咐让猴爷招呼一下这个旧友。

这就很尴尬了好吗，因为是流苏的旧友，所以猴爷也不敢直接怼他，只能坐在那装菩萨，即使不能死他，但想让猴爷笑脸相迎也是不可能的。

掌门大倒也是个坐得住的，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不斜视，根本就把在他对面的猴爷当成空气。

光这一点，猴爷下定决心弄死他一点都不亏，真的。

过了早课时间，流苏带着一身香味道来到了客厅，看到那个老之后，笑容陡然绽放：“小道士，你都变得这么老了。”

听到流苏的声音，堂堂蜀山掌门居然身体僵直了那么零点几秒，他虽没有回，但脸上却出现了表：“是啊，侠。这样都被你认出来了。”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

流苏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看了猴爷一眼：“初心，去拿一壶黄酒来吧。”

“我他妈……”猴爷话说到一半，硬生生把下半截给吞了下去：“我去拿。”

灰土脸的从外拎了一坛子黄酒回来，现流苏已经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而那个高冷的蜀山掌门则一直在****叨叨的没完没了。

“后来被师父现了，他罚我挑水，挑了一整年。”

“活该！谁让你贪吃。”流苏眯着眼睛，乐不可支：“不过你师父也太狠了。”

猴爷砰的一声把酒坛放到桌上，流苏也不在意，把酒坛往前一推：“小道士，给我倒酒！”

“侠的吩咐，那只能照办咯。”

堂堂蜀山掌门，就这么站起身双手拿着酒坛子给流苏倒上了一碗温热的黄酒，然后他看了猴爷一眼，就这么把酒坛子放下了。

“握！我这脾气！”

猴爷顿时就快炸，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他低着双手握着拳，呼吸沉重……

“初心，这一条是你的！”流苏给猴爷夹了一条鱼放他碗里，然后对面前的掌门大笑着吹牛：“小道士，我跟你说，我这徒弟啊，比你当年不知道厉害到哪里去了，跟你差不多的年纪，都已经是金穗了哦。你跟他这么大的时候，才是青衣小道士，太笨太笨。”

“是是是，你的徒弟，真的是万中无一。”

他在说这个万中无一的时候，咬字非常重。也许流苏听不出来，但猴爷却听得真真儿的，这显然是话里有话的那种一语双关。

猴爷没说话，只是低笑了笑，因为看这样子，他应该是知道了猴爷的事，不过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他的哪一件事，不过都无所谓了，猴爷并不怵他。真的，一点都不，毕竟见惯了风，这样的一个小掌门能算什么？能算的了什么？

“那是。”果然，流苏并没有听出来，她得意洋洋昂着：“小道士，你现在在什么呢？为什么落魄的要当脚夫？”

“我……”掌门大看了流苏一眼，轻轻一笑：“我笨嘛，一辈子一事无成，到老了治好点营生。”

“哎哟，真是……”流苏叹了气：“你不如来我这里吧，这里环境不错的，而且我徒弟特别能赚钱，你在这看个更、打个钟，也好过你给扛米背盐的。”

听到这，猴爷实在忍不住的笑了出声，不过倒是及时收住了。流苏真的是太无公害了，恐怕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个可以说出让蜀山掌门来给她看门而且还不惹的家掌门勃然大怒吧。

果不其然，掌门大也是哑然失笑：“侠当年你可是要当我师父的，现在却只让我当个看更的老吗？”

“哎呀，你都这么老了。我可没法当你师父了。”

这句话仿佛给了掌门大一记击，他幽幽的叹了气，端起黄酒一饮而尽：“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数十载就这样过去了，我都这么老了。”

虽然下决心要弄死他，但他的感受猴爷倒是多少能明白。对面坐着是年轻时慕并且一直慕到老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时间流逝的痕迹，而自己却已经从青丝垂鬓变成白苍苍，这种感觉恐怕不光是悲凉，更多的还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苦涩和哀愁。

这句话之后，饭桌上陷了一片诡异的沉寂，掌门大一杯一杯喝酒，流苏眨着眼睛不明所以，而猴爷则在一边欣赏着掌门大的窘迫。

诚然，蜀山掌门不管是从实力还是从境界其实都不用去当谁的徒弟了，但到了一定的年纪，总会对自己的困顿越来越无能为力而对自己的成就越来越淡漠。所以他的青春，即使是那段时间他过的并不好，也完全阻碍不了他在这个年纪为逝去的韶华而感觉惋惜。

这就像一些老总是会不厌其烦的回望当年。其实他们真的是怀念那段岁月么？真的不未必，因为年轻没有几个是活得好的。然而他们的不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