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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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蒋玉对准自己开枪的一瞬间，吉普赛巫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她睁大眼睛，看着枪出的那点红芒，脑海中一瞬间挤进许多张画面——旧的巫师塔里一个红发小姑娘摆弄手中的塔罗牌、帷帐后的老在占卜反噬下七窍流血、通灵至异界匍匐在月的脚下祈祷、雪地里与男巫轻轻碰触在一起的嘴唇。

伊莲娜的目光从那点红芒上挪开，落在旁边那只巨大的‘黑猫’身上。

真漂亮，她的心底蓦然浮现这个词语，继而有种莫名的骄傲，然后这点骄傲慢慢坠落，化作浓郁的悲哀。

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流吧里第一次搭讪，两喝的第一杯酒？

还是从步行街上第一次并肩战斗，痛殴阿瑟·内斯？

不，更早，还要更早一些。

从他踏学校专机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开始了。

身为占卜师与灵媒，伊莲娜在某些秘领域拥有令惊叹的天赋，她可以清晰的感触到命运节点的存在——这一点与亚特拉斯学院的占卜师琥珀非常相似。只不过琥珀看到的是漂浮在巫师身侧的因果线，而伊莲娜感受到的则巫师周身涌动的命运之力。

东方法师们有一个非常贴切的词语来形容她的身份，望气士。

在郑清身上，伊莲娜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浓厚的命运之力，这让亟需改变命运的吉普赛巫看到了一丝希望。

所以她与他就有了第一次集、第二次相遇、然后一点一点，慢慢发展到了现在。

每一位占卜师都会敬畏命运，愈是古老的流派，对于这一点的认知愈是刻。吉普赛巫的占卜技巧在巫师联盟中都很有名气，传承着这一古老巫师流派的伊莲娜从小便跟在老们身旁，感悟命运的脚步。

命运的脚步可以倾听，却不能追随。

追随会让命运陷混沌。

自始至终，都只是利益的追求，与无关——伊莲娜不止一次在心底告诫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最大限度减少命运的纠缠，在郑清命运之力的掩护下，进行她的计划。

所以她对男巫使用魔药、与形迹可疑的蛇妖易、独来独往、用完全功利的心态处理两之间的每一件事——解读古籍需要高的符箓学知识，她就以学习符箓的借让郑清帮忙解读；探访阿尔法堡需要马修·卡伦的钥匙，她就拒绝郑清的邀请，加马修的猎队；甚至下元节的那次约会，也不过是她借用郑清命运之力的掩护，扰占卜师对自己的探测。

‘为什么？！’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了黑猫在对自己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呆在你身边，很安全呀。”

巫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无声的回答了这个咆哮在心底的问题。

然后那一点红芒终于跨越漫长的时间线，来到了她的面前。

伊莲娜缓缓闭上眼睛。

耳畔擦过一道炽热的风，身后传来清脆的裂声。

仿佛初春融化冰层的声音，又像寂静森林里花朵绽放的声音，充满了令感动的、生的希望。

她的眼眶一热，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轰！！”

黑猫抓住机会，双爪用力向下压去，原本就因为月亮碎而分他顾的撒托古亚，一时不慎，被黑猫占据了一丝上风。

这丝上风也给了另外两位巫一丝机会。

在撒托古亚背后的圆月被血符弹轰出一个缺的瞬间，束缚着吉普赛巫的无形力量顿时一泄。

伊莲娜终于抓住机会，摆脱了束缚，伸手从袋里摸出一根石柱模样的东西，重重在扎在泥地间，然后她划手心，嘴里飞快的喃喃起咒语。

一道若隐若现的影从石柱中蔓延而出，落在身形渐渐虚幻的科尔玛身上，阻止了她进一步向虚空滑落的步伐。

这是她为自己后接引‘月’准备的材料，就像科尔玛在流吧买到的那块孽妖遗骸一样。整座第一大学或者说整个巫师世界，残留那位存在气息的引子恐怕只剩下这一根了。她最初参与科尔玛的魔法阵项目，就是想参考相关仪式，为自己的魔法阵积累经验。

但是现在……

“结束吧，一切就这么结束吧。”吉普赛巫垂下眼皮，喃喃着，手指绕着那根石柱凌空画着，留下一道道血色符文的痕迹。

筹划了数年的计划，就这么结束吧。

谎言与欺骗，就这么结束吧。

眼前的噩梦，就这么结束吧。

无关赎罪或者梦想，只是一个疲惫的灵魂想要休息了。只不过在休息之前，她还可以做点什么。

科尔玛还在虚空与现实之间，努力挣扎；蒋玉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