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走神的女巫

开学之初，因为普利策士那篇报道的缘故，郑清曾经与萧笑讨论过关于语言是否具有客观，能否完全中立的描述某件事。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讨论的结果是萧笑创造出一个‘机械语言’的概念，着实令郑清烦恼了好一阵子。再加上校园里此起彼伏的言语冲突，以至于有那么几天，他脑子里总会时不时掠过各种杂的念，对这个充满偏见的世界非常失望。

所幸繁重的课业以及‘充分’的课外工作拯救了郑清，让他从那些无聊至极的念里挣扎了出来。原本他以为这一切就这么过去了，却不料在开学第四周的魔文课上，玛教授在授课的时候竟又涉及了相关的内容。

与上学期一样，魔文课依旧被安排在周二下午，教学楼中2o2教室。

授课老师也还是那位严厉的玛老太太。

上课伊始，玛教授就重复了老姚在新学期第一节魔咒课上说过的话：“如果说，符箓学是巫师对世界本源的解析，占卜学是巫师对维度与时间长河的解析，那么魔文学就是巫师对智慧与意识的解析。”

郑清听着这些熟悉的论调，手中的羽毛笔在笔记本上犹豫了半晌，才决定重新把这些话再抄一遍——他觉得，既然这些教授反复重复这几句话，那么定然是有意的。不管有没有用，记下来、背会，肯定是不会错的。

当他做完笔记的时候，讲台上玛教授仍旧没有结束她的引述：

“……就像我很早之前告诉过你们的那样，魔文本质上一种非常高级的宇宙通用语，因为通行于天空之上，因此也被称为天空之文。”

“能够被众多智慧意识所接纳，自然有它的道理。”

讲到这里，玛教授稍稍停了片刻，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字：“缺点。”

然后她捏着笔，表严肃的看着台下众生，分析道：“对于许多智慧生命，或者许多时刻而言，语言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表达出我们某种强烈的感与想法。”

“比如你们嚼了一黄连，会觉得齿发苦；喝一陈醋，会觉得舌根发酸；含一颗饴糖，会觉得舌尖都被甜化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上述描写已经表达出了我们的想法与感觉……但这也恰恰是其最大的缺点。”

“因为语言，包括我们常使用的大部分文字，它们的表达能力是有限的，而且充满了感……有限的信息传达过程中，费宝贵的空间来宣泄感，意味着大量信息被丢失。”

“本质上，它们只是一种简陋的沟通工具，只能用有限的字眼与发音来描述我们脚下这片无限广大的世界。”

“就像被蚊子叮了的感觉，与被轻抚的感觉，在语言里笼统的称作‘痒’。腿被打断的感觉与伤心欲绝的感觉，在文字上模糊的描述成‘痛’。实际上，我们认真思考就会发现这些并不是同一种感觉。但我们很难用更微妙而简洁的词汇来描述他们。”

“类似于一加一等于二，这种初级数学一样；类似于这个世界的真理经过无限收敛后被简化为一道禁咒一样……语言是一种初级的沟通方式，是我们简化了的智慧与意识，辅助我们认知世界。”

“而真实，就像一与二之间有无限的数字……一加一的结论我们需要用一个方程来表达。从某种意义上讲，高等数学所描述的世界更细，它们更像一种密的语言，来表达更完整、更全面的世界。”

郑清抄着笔记，眉渐渐皱了起来，他总觉得玛教授的这种论调似曾相识。

他转看了一眼萧笑，然后立刻把脑袋拧了回来——不，玛教授的这些说辞与萧笑并不完全一致，两者之间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却也不甚明显。

讲台上，玛教授歇了气，端起茶杯，轻啜着茶水。学生们的屏气凝，唯恐漏掉重点，教室里只能听到沙沙的笔记声。

已经抄完笔记的郑清嗦着羽毛笔的笔毛——这是他在格林杂货铺买的甜丝丝羽毛笔，是一支可以吃的笔——心烦意的四下里张望。

坐在窗边的张季信满脸严肃，抄笔记时给的感觉像是在抡大锤；左前排的马修·卡伦则优雅了许多，身体坐得笔直，恍若一座雕塑；还有右后排的伊莲娜，抓着羽毛笔脸上一副苦恼的表，看的郑清颇为心疼。

然后他的目光扫过伊莲娜身后不远处，坐在教室右后排角落里的老生尼古拉斯。

与往不同，尼古拉斯今天并没有专注于笔记与书本，而是满脸担忧的看向教室前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郑清恍然大悟——刘菲菲正呆呆的看着窗外出。

这可是个新鲜事。

吃完茶水的玛教授瞥了一眼台下众生相，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对于魔法而言，普通语言的缺点显得更为突出。”

“微妙的绪都很难用准确的语言描述，遑论更加微妙的魔法了……微妙的魔法很难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