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方修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疑问句，而是一副肯定的语气，但是声音之中充满了感叹、唏嘘、惋惜等复杂的
绪。
“不！我只是真正的要成为荒古了。”常德淡然的告诉方修，那是一双充满了看穿了生死，看清了这世道
的眼睛。
方修和常德于这雪山悬崖之畔对坐，远处苍茫山脉起伏，微弱的雪花洒落在肩
，自两的衣袍上滚落：“你在等我？”
常德微微点：“嗯！我在等你，酆都！”
“我死之后，作为荒古山这等山重职，在
曹之中也有着品阶，魂会前往曹地府天子城报道！”
“到时候通往幽冥地府的大门会为我而打开，你能够随我一同以魂
地府，这是我当初对你的承诺。”
常德老迈的脸上发出一声轻笑，眼睛眯到了一起：“我总算是将你的还了。”
“这世间！我常德再也不欠任何！”
方修骤然间哑然无言，脸色一阵失。
他来之前想过很多，他不知道当初给了常德那一张符到底是好是坏，常德在这里是否求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这一切又是否刚好是他想要的一切。
将一百数十载的岁月耗费在苍茫无尽的山海界之中，他是否心中有着悔恨，是否对他有着怨怼。
但是此刻看到这双眼睛，听着他说欠自己的承诺，方修却一瞬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常德却没有等方修开
，而是问道：“怎么样？下一盘？”
“围棋？”
“象棋！”
常德袖中落下了一盘棋盒，木质的棋盒，木的石子，没有奢华异的气息，甚至看上去磨损的有些老旧
败了，却让方修感觉到了质朴纯真的味道：“围棋那玩意，实在下不来，还是象棋对我胃！”
“可惜的是在这里，没有几个能陪我下啊！我只能一个下了！”
“听上去挺寂寞的！”
“可不是嘛！”
两在这荒古山的悬崖之畔对弈，落子无心，方修心绪万千，常德则一边落子一边讲述着自己的一生起伏，还有那一百几十年生之中波澜壮阔的故事。
他初山海，落在了磐国边境的一个部落之中，在那部落之中呆了数年，随后被北方侵的蛮族杀遍整个部落之，被当做
隶带到了北方，随后历经杀伐波折，他成为了一位小部落的巫祭。
从最底层崛起，将曾经的仇寇尽数抹去，最后站在了北荒蛮族的巅峰，他聚信仰，召集整个蛮族找遍荒古山道敕令，于这荒古山上化作高高在上的灵接受众生朝拜。
故事之中有无尽的杀戮、仇恨、怨恨，也有喜乐得意，他曾杀过无数，也被咒杀了妻儿，他曾被抓进囚笼沦为隶，也曾高高在上役众生。
这怨憎别离，他尽数尝过，凡、妖魔、君王，他尽数当过，最后化身为荒古。
这条长生之路，远比常德想象的要艰难痛苦，求到了最后，他仿佛都不知道自己求的是什么。
近两百年过去了，一切都随烟云散去，只余他坐在这荒古山上和方修对弈。
“唉！”
棋下到了第三盘的一半，常德持子在那棋盘之上落子不定，最后随着一声叹息，油尽灯枯。
那刻着炮的棋子骤然间落打在了棋盘之上，常德闭上了眼睛。
大地之下，一瞬间黑色以常德为中心扩散开来，犹如一道黑色的无底
渊出现在了地上。
世的大门打开了，迎接了预备役的荒古山死去后的魂前往曹地府，名登生死簿，从此常德不再是，而是地祗之了。
常德躯体之内一道金色的魂跃出，如同一道光柱倒映进黑暗之中，投那世幽冥之中。
坐在对面的方修，也随之一同闭上了眼睛，身体好像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垮塌了下来，一个白色的身影重叠的从身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步跨了那黑色的地府之门内，跨了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