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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青衫的伍秉鉴把玩着手中小巧的紫砂壶，静静的听着伍绍荣叙述行商公所发生的那一幕，待其住
，他才悠然问道：“你如何看？”
伍绍荣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老爷子，略微沉吟，才开道：“元这几年虽说赚了不少银子，发展也迅猛，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但身为大掌柜的易知足任
妄为，频频捐输巨额银两，不少东家对此颇有非议，此番扩
分红，银上
易所公开易，估摸着有不少东家会抛出银以兑换现银。
易知足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借机抛出鸿基煤矿的估值，希图以此来阻止元银价格
跌。”
缓缓抿了一茶，伍秉鉴接着问道：“你对元银可有兴趣？”
老爷子是什么意思？让伍家托底？伍绍荣迟疑了下，才道：“元锋芒毕露，风
太盛，且元团练规模不小，战力强横，始终是朝廷的心病，孩儿一直觉的元是在弄险，随时都有被朝廷抄没的可能。
再则，朝廷根本就是个无底
，即便将元整个儿填进去也不可能满足，况且，孩儿认为开办工厂、修建铁路，投资巨大，见效甚慢，说实话，对于元银，孩儿兴趣不大。”
伍秉鉴放下手中的紫砂壶，往后靠在椅背上，拍了拍肩，道：“捏捏。”伍绍荣连忙走到他身后，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半晌，伍秉鉴才坐起身道：“行了。”随即指了指椅子道：“坐下罢。”待其落座，他才语重心长的道：“为父知道，你素来心高气傲，一直以来对易知足都是心有不屑，不错，易知足能有今天，咱们伍家帮衬了不少，但你想过没有，伍家能有今天，也是因为有潘家的帮衬，如今潘家子弟可有轻视咱们伍家？”
这话直指他心里，而且不可谓不重，伍绍荣连忙站起身，有些惶恐的道：“孩儿知错。”
“元一直是在与虎谋皮，在刀尖上翻跟斗，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也全是易知足的功劳。”伍秉鉴翻了他一眼，道：“别说是你，就是为父，也自忖及不上他万一，如此
物，岂是你能轻视的？”
这番话从伍秉鉴嘴里说出来，伍绍荣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他可是再清楚不过，老爷子内心是极为自负的，平
里甚夸赞，更不会妄自菲薄，今天却如此评价易知足！
“你说的不错，元从一统广州钱业那天起就一直在弄险，要说被朝廷抄没的风险，确实有，但那是从前，从元出兵安南那天起，朝廷就已经不敢再抄没元！”伍秉鉴沉声道：“没有十足的把握，易知足敢擅自出兵安南？你以为元出兵安南，是为了鸿基煤矿？
他这是在挑战朝廷的底线！试探朝廷的反应！鸿基煤矿只是一个台阶——让朝廷体面默许的台阶，不出意外，元还有后手，而且，元出兵安南，极有可能是为了大幅扩军，否则招募海军不会闹出那么大的声势。”
伍绍荣脑子里有些发蒙，失声道：“元想做什么？难道打算造反不成？”
“元不可能造反！除非朝廷抄没元，
的元走投无路，这种可能不大。”伍秉鉴沉声道：“元看似庞大，但元的基础是地方的士绅商贾，正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士子、缙绅、商贾是不会愿意造反作
的，一旦元有造反之心，元也就会在一夜之间崩塌。
易知足之所以要壮大元团练的实力，不仅是为了保护元，也是为了对外扩张，他建立元的初衷，便是要将元打造成象英吉利东印度公司一样庞大的公司。”
东印度公司垄断东西方商贸一二百年，担当了几年行商总商的伍绍荣自然清楚它有多庞大，在感慨易知足野心的同时，他心里也暗自松了气，不造反就好，伍家家大业大，而且与元有割舍不断的关系，可不想被元裹挟。
冷静下来，他才试探着道：“父亲是打算积极抢购元银？”
“你应该知道东印度公司的组织结构和管理制度。”伍秉鉴缓声道：“元迟早要采取规范的管理制度，手没有足够的银可不成。不过，也别吃的太多，看准时机，购买一百万。”
伍绍荣有些意外的道：“不托底？”
伍秉鉴缓缓摇了摇，道：“需要托底的时候，易知足会开的。”
磊园，静心阁。
负责广州
报刺探收集的林大安脚步沉稳的走进房间，瞥了易知足一眼，微微躬身呈说一本折子，道：“爵爷，这是从安南收集的报。”
易知足接过翻开，略微看了几眼，便认真起来，安南现在是阮朝，国王是三十六岁的阮宪祖阮福暶，前年才登基，年号绍治。
早在十七世纪初，法国的传教士和商就已进
安南，如今安南阮朝的开国者阮福映一统安南，就曾得到法国的军事援助。
但在阮圣祖阮福晈在位期间（1820——1841）却开始排斥法国，1825年下达禁教令，1829年，法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