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暴雨（3）

马士英一揖道：“郑公子言，若论此事，如今在南京的贤，无有能过老大的。”

孔璋表明自己和郑森的关系并没有让马士英感到意外。孔璋来拜见的时候，拿的是钱谦益和郑芝龙的帖子，马士英知道钱谦益和郑芝龙的儿子郑森的关系，自然能猜出来。

“先生过誉了，老夫如今只是个悠游林泉之，哪里能有这样的本事。”马士英不慌不忙的说。

孔璋道：“老大当年历任严州、河南、大同三府，做过处理实务的亲民官。亲自主持过多次救灾之事，当地士民，至今犹念老大之德能。如今这南京附近，还有谁能比老大更有经验能办好此事？昔时孟子去齐，三宿而后出昼，犹曰：‘王其庶几招我。’君子之不忍弃其君，如此其厚也！老大当因为阉党构陷，才不得不暂隐林泉。但以老大之仁德，难道就真的能忍心看着朝政非，黎元受难而不出吗？”

话说到了这里，马士英当然知道自己要有所表示了，便叹了气道：“孔先生说的当然有道理，只是马某如今有心无力呀。”

孔璋听了，又再拜道：“老大，晚辈这里有郑公子捐献出来的五千两银子。郑公子如今去了松江，不又有更多的银子送来，以作救济灾民所用。只是救灾之事，千万绪，晚辈是万万处理不了的。还望老大看在天下苍生份上，出来主持此事。再者如今朝中虽然党之势犹大，但圣已有醒悟之意。正君子复见于朝，指可待。到时候老大以今之德，还怕不能重返朝堂，一展所学，造福苍生吗？”

马士英从他的另一位朋友——阮大铖那里知道，如今张溥正在运作周延儒复相，如今朝政非，听阮大铖说，皇帝对于如今内阁中的那些大臣也多有不满之意。周延儒复相的可能已经非常大了。而他也知道郑森和复社关系密切，复社的很多活动，甚至张溥正在的运作周延儒复相的事，郑森都是其中的大金主。所以如今郑森的跟他说若是做成了此事，便能重立朝堂，这绝对不是虚言。况且这用家的钱，给自己刷名望的好事，便是打着灯笼，有能到哪里去找得来？

想到这里，马士英便也起身正色道：“马某历受皇恩，如今虽是白身，又怎能看着万民受苦。先生若是信得过我，此事便给马某来处理。马某不敢说一定做得好，但必定竭尽心力，绝不懈怠。”

孔璋听了便道：“晚辈代天下苍生谢过老大。”一边说，一边又从掏出一张银票，双手递给马士英道，“大使执此，可以在郑家商铺支取纹银五千两。最多不过数，郑公子就能从松江带着更多的银米过来。另外，老大若有调遣，晚辈等唯马首是瞻。”

马士英接过票据，看了一眼，便给马銮道：“你带上几个，和你弟弟一起，马上去将这钱支出来，另外我家找找，也当能有数百两银子，也一并拿出来，然后……孔先生，你们那里有哪些可以供老夫调遣的？”

“晚辈这边除了晚辈，郑家还有伙计账房之类的大约三十余，其中能认得字的有七。都可以供老大调遣。”孔璋回答道。

“如此甚好。”马士英道，“那就请先生尽快将这些叫到老夫这里来，救灾是大事，也是急事，需要大家配合默契。我们一起先商量好，一起动手，才能做好这事。另外，这事很耗费力，如今我们手中的力还是不足。我想要找其他……”

说到这里，马士英抬望着孔璋道：“我想要找阮园海来帮帮忙，不知道……”

“阮园海？”孔璋皱了皱眉，然后道，“家说他是上了逆案的阉党……”

“园海当时只是一时糊涂而已，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大恶。”马士英道，“他后来其实也自悔。而且此才出众，有他帮忙，也能救更多。”

孔璋装出一副很是犹豫的样子又想了好一会才道，“大木说救灾之事，全听老大安排。老大既然认为该这样做，晚辈自然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