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3 第九百八十三章

儿先各自歇息去吧。明儿早上脑子清醒了再想。”众都知道她与丁眉有话说，遂鱼贯而出。

屋中转眼只剩下丁眉与世子二，丁眉乃道：“从旧年年底我便开始寻访理工类才。在蜀大物理系听到一位教授竭力夸赞安学敏，万分惋惜他去了国学系。我立时查了此子。有个学生说，不知什么缘故伍方先生近老找他。安学敏非但不学他的课，且显见不大喜欢他。蜀大有名的教授先生我都略知名字，不曾听说此，遂顺打听。原来这伍方是位讲师，教授历史学，已经六十多岁了，去年刚来蜀大。学生说他教得一点都不好，没知道是怎么哄过校长混学校的。我心下莫名觉得此怪，便寻到他授课的教室立在窗外偷看。”她忽然住。

世子等了片刻问道：“那是谁。”

“世子。”丁眉认真道，“你可相信直觉？”

世子道：“不大信。我更信科学。”

“直觉可以说是一种经验。”丁眉道，“当某些事处理多了、某类见多了，便能找到说不清楚但感觉得到的共同点。”世子思忖片刻，蓦然睁大了眼。丁眉正色道，“我在秦国做了多年的细作，还当了一阵子细作子，最了解这个行当。那位伍方先生，只瞧他一眼我便有两种直觉：其一，此是个太监。其二，此非但是个细作，还是个细作子。”

世子立时道：“安学敏做不成细作。”

“别也是这么想的。再说，细作分很多种，并不需要个个都见说话见鬼说鬼话。”丁眉顿了顿。“我当时便疑心到了王太后上。她老家一直想往这府里安手。没什么恶意，不过是控制欲强罢了。孙子在府里关起门做什么，可合规矩、可听她的话，可跟睡了觉、是不是狐狸、有没有怀胎，她统统不知道，别扭的难受。她之所以不进来，是因为她觉得好的世子皆觉得不好。故此，若想达成目的，须得找个世子看得上的物。安学敏这般才，世子必然看得上。”

世子倒吸一凉气：“依你之意，我祖母挑中安姑娘并非因为她美貌。”

丁眉道：“自古蜀地多美。安姑娘委实出挑，但也未必寻不出第二个来。还有。看看王太后自己、再看看王后便可知道，王太后心中合适的正妃并非绝色佳。而安家也并非最好的世子妻族之选，有比他们家更合适。除非安家另有砝码。”

世子默然了会子道：“当时你说你招安学敏府别有缘故，便是这个？”

丁眉道：“王太后业已挑中了他妹子，说明有把握拿捏住他。咱们世子府丁并不兴旺，没有手盯着他。好在就如世子所言，安学敏实在不是那块料。比如方才，他想离府报信，寻的借那叫一个别扭。依着我这个细作子的经验，轻易能看出他究竟当了细作还是没有、何时当的。”

世子呼吸了几下。“……何时。”

“安姑娘府后没几。”丁眉道，“我若没猜错，伍方或王太后拿安姑娘胁迫了他。”

良久，世子道：“为何不告诉我。”

丁眉道：“何苦来让世子心中别扭。一个露而不自知的细作于咱们有利，再说他极不合格。细作最忌讳的便是带着主观绪，安学敏从感上明摆着偏袒咱们这方。倘若他们另派个合格冷静的细作进来，咱们才真叫疼呢。”

世子又想了半，道：“我还是觉得安学敏做不了细作。”

“用细作来定位也许不大合适，他就是个线吧。安学敏虽有时活泼，其实全然不会撒谎。那伍太监既捏了他的把柄，只需提问即可。他若说假话登时就能看出来。”

世子点了点：“这倒说得过去。方才你二在外说什么？”

丁眉将她与安学敏所言复述一遍。“先立在殿门的那位老太监便是伍方。显见他留意到了我掐时辰、让安学敏来套我的话。”

世子有些好笑：“套的……也不算差吧。”

丁眉道：“若是明端这般套我倒也罢了，可安学敏何尝会留意到这种事？”世子点不语。丁眉接着道，“方才我烦劳周虎大跟着他，看他去了何处、做什么。”

世子再点，轻叹一声：“虎叔竟是祖父的。”

丁眉微笑道：“周虎和安学敏一样，能当护卫、能当工程师，当不了细作，做不到把上司命令放到个感之上。其实，周虎肯定知道世子也掺合那件事。可他与你们俩皆感极。既是那位业已保不住且独自担下了罪名，他便没忍心跟王爷说实话。”

世子长吁道：“起初我跟三叔说好了我背黑锅，到来竟是他背了。”

丁眉道：“依着他与燕国贾琮的私，到了京城想必过得不错。世子过些子偷偷溜去瞧他便是。”世子摇了摇。

不多时周虎回来了。原来安学敏离府后去了太白楼，在茶房里告诉了一个伙计方才他是如何套丁眉话的。伙计笑道：“伍大还愁你做不来。偏此事乃王爷之命，他不敢异议。竟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