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3 第八百九十三章

……他是故意去的？”

朱桐道：“那条街上没有照相馆，是别处请来的。”他想了想，笑道，“倒有趣，想跟咱们抢生意。”乃哼道，“总有个先来后到嘛。”

一时秦王好些，说可以听审了。朱巍升堂问案，秦王朱桐等在旁坐着。朱巍命带夏奎、掌柜老和那群锦衣武士进来。夏奎已换掉了那身血衣，瞧着黑黑壮壮，不似方才那般吓了。朱巍命他先说。

夏奎本是个镖师，跟着镖局走南闯北。前几年镖局失了趟大镖，赔净了，关门大吉。夏奎没了生计，四处打零工活命。去年，他在饭馆里打杂，遇上几个闲汉吃白食，出手将那些赶了出去。饭馆东家胆儿小，恐怕遭报复，竟不敢再留夏奎做事。可巧有个食客瞧上了他的武艺，赶着在饭馆门喊住夏奎，说愿意替他介绍份当护院的活计；夏奎拜谢——便是在浮云堂。

夏奎有真本事，跑镖时斗过山贼水匪，正经杀过见过血的。且收敛不张扬，又不争抢风，管事同事皆喜欢他。浮云堂薪水多红利足，数月后夏奎便存下几个小钱、卖了座小宅子，算是有了个家。

十几前傍晚，夏奎正要上工，那掌柜老将他喊过去道：“你从前做过镖师不是？”

夏奎道：“是，跑了十几年的镖。”

掌柜道：“东家有份活计想让你做。”

夏奎忙抱拳道：“但凭东家吩咐。”

掌柜道：“东家有一车要紧的货须立时从咸阳提来，事机密不可外泄。临时找保镖恐怕来不及，东家便想让自家伙计过去走一趟。你去问问，那些弟兄愿意同去的，凑十来个。货平安到了，东家重重有赏。”夏奎衣食皆是浮云堂给的，不得报答东家，连声答应。

遂找到护院们，将此事说与他们听。夏奎才刚刚说完，便有数位兄弟跳起来说“我去我去！”点点数，想去的竟有十一个之多。夏奎想起掌柜的说“凑十来个”，这十一位加上自己正好是十二个。咸阳离长安极近，这些兄弟都有两下子武艺，区区一车货品足够了。他便领着兄弟们去见掌柜的。掌柜的秘密写了份地址，让他们立时动身。

长安至咸阳早已修了大路，夏奎领着兄弟们踏月赶去，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赶到提货之处。那儿是座青楼，夏奎等进了后院，有早早预备好了马车。夏奎一瞧，竟是一架台湾府产的减震弹簧四马车，车前有四匹健马，不由得暗自猜测车中是什么货。那催促道：“快些赶路，越快越好，毕大老爷等着急用。”夏奎心想：管他什么货呢，横竖我们只管提回去、领赏钱便是。遂亲自赶起马车，领着返回长安。

本以为是件寻常差事，不想才出咸阳城便遇上了一拨打劫的。饶是夏奎武艺过，依然费了不少力气方将他们打退。跑过七成道路时，又有从后赶上来；夏奎又仗着本事赶跑贼。长安城门彻夜不关，众护院顺顺当当进城，护送马车来到毕大老爷的大宅子。

他们才刚停下马，里跑出一个门子来问道：“可是咸阳来的？”

夏奎道：“正是。”

门子便打开大门，让他们只管将马车赶进去。进门一瞧，一个管事领了五六个仆正的等着呢。管事掀开车帘子瞧了一眼道：“你们辛苦了。天儿怪冷的，你们吃些酒菜再走。”遂命领他们去厨房。

众护院纷纷给夏奎敬酒，说不曾想夏大哥有如此本事。今立此大功，来前途无量。夏奎自己也甚是欢喜，遂多饮了两坛子酒，醉醺醺让给送回家去。

次天还没亮，夏奎尚在梦中，便有咚咚砸门。他迷迷瞪瞪出来，里喊着“谁啊大清早的”。才刚开拉开门栓，外有猛的推开门。不待夏奎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一条铁锁迎面套来。夏奎惊醒，睁眼一瞧：他家门密密麻麻全是衙役捕快，举了十几条火把明如白昼。他忙问：“各位差官，出了何事？”

一个捕快冷笑道：“莫问出了何事，你官司犯下了。”乃喝到，“搜！”几个衙役扑他家中。夏奎待要拦阻，奈何脖子让锁上了，手里还没有兵刃，且宿醉未醒、这会子脑仁疼的厉害。空有一身本事使不出来，束手无策。

耳听一阵叮叮咣咣翻箱倒柜的声音，不多时，衙役喊道：“有了有了！果然在此！”那举了个东西跑出来，“在他被褥底下！”

夏奎定睛一看，竟是半块玉佩！他立时喊道：“我不认得此物！”

捕快道：“你认不认得，到公堂上自有分晓。”遂命“带走！”夏奎连声喊冤，没搭理他。

直至天大亮之后，知府陈大升堂提审夏奎。夏奎只说诸事不知。“民已想明白了，必是遭陷害。”

陈大冷哼一声：“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乃喝道，“带证上堂！”衙役齐声高喊“威武。”

只见脚步声杂，上来一群证，正是与夏奎一道去咸阳提货的护院们。夏奎大惊。他这才明白，只怕这个坑不是外给挖的，而是自己。

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