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桐忙冲他眨眨眼：“我们逛些墨斋书局，回
大哥又得抱怨无趣。”
刘戍浑然未觉：“我只无聊罢了，横竖书局里也必有话本子可瞧……”他话未说完，朱桐又使了个眼色。这回使得太明显，刘戍登时闭了
。半晌，茫然看了看他妹夫，“可是不方便我跟着去？”又看了看屋子。直至此时方留意到秦王，“这位小哥儿是？”朱桐一
掌捂在额上。
秦王含笑道：“小子姓王，是来请教朱大
文章的。朱先生，这位官是？”
朱桐道：“这是我大舅子，姓刘。”
刘戍大大咧咧朝秦王摇摇手：“王家小哥，你好。”
秦王道：“既是刘官得闲，与咱们一道逛逛便好。”
刘戍看看朱桐看看朱巍，迟疑道：“要不……你们读书逛去吧，我自己逛逛。横竖长安城就这么大，不会走丢。”
秦王道：“还是一道去吧，大家彼此也好说说话。对吧朱大、朱先生？”
朱巍有些为难，朱桐踌躇不语。刘戍嘴角一抽：“你们这么为难，定是我不方便跟着去。我才不去呢。”
秦王忙说：“不为难，不过是说好了回吃晚饭我做东罢了。他二位恐怕我把刘官当蹭饭的。”
刘戍拍手道：“原来如此！早说嘛！我做东不就行了？”
朱桐苦笑道：“罢了罢了，哪儿敢让大舅哥做东。我做东便是。”
秦王立时笑道：“那说好，朱先生做东。我今儿便不掏钱了。”
刘戍慷慨拍胸：“都莫要争执了！你们三个书生能吃下多少东西？我做东我做东！”
“好！”秦王道，“刘官真真爽利。今儿便你做东，改明儿我再请。”
“还是王小哥为痛快！”刘戍大大方方拍了拍秦王的肩膀。秦王身子一抖，心中暗惊：这姓刘的好大力气！刘侗乃一方豪强。此既为刘侗的侄子，想必本事不小，不料竟落魄到投靠妹夫。若能收服了，不失为一员猛将。
朱家叔侄俩无奈，只得让刘戍一道去。刘戍并不知道秦王身份，他二又只得喊秦王“王公子”。倒是刘戍一一个“王小哥”撇脱的很。
四出了门，由朱桐领路。朱桐让一个秦王护卫随意说一条繁华街市，便领着过去了。到了那儿一瞧，熙熙攘攘尽是。一行拴马街，袖手而行。这街上什么铺子都有，众只随意逛了逛。前有家布店，朱桐看了秦王一眼，率先走进去。秦王心中一动，立时跟着走。刘戍在后嘀咕：“又不是
，逛什么布店。”
伙计见来了几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客，满脸堆笑迎上来问好。朱桐乃问他：“鱼白布，多少钱一尺？”
伙计登时敛去笑意，依然答道：“四十三文。”
朱桐点。“粗蓝布呢？”
“五十六文。”
朱桐道：“听说京城的鱼白布只得十七文一尺，怎么长安要贵这么多？”
伙计已撂下脸来：“客官，京城是京城，长安是长安。您若嫌贵，只管上京城买去！”
朱桐淡然一笑：“也罢。”他在铺子里张望一眼，指着一匹泥金缂丝料子道，“这个多少钱？”
伙计哂笑道：“客官买得起么？就打听这个。”
朱桐道：“买不起便不能打听么？万一我买的起呢？纵然我买不起，难道我这几位朋友都买不起？”
伙计懒洋洋道：“说给你听也无妨。这是吴国江宁出的百寿图，不依着尺卖，若要买便是一匹。这一匹，”他伸出左手一个掌和右手一根手指，“便是六百两！”
朱桐点道：“一匹缂丝六百两银子，一匹鱼白布一两七钱二分。若在京城买鱼白布，一匹只要六钱八分银子。可对？”
伙计鼻子扭了扭：“客官算得好伶俐。我们这儿的没错，京城的谁管他。”
朱桐拱手：“多谢赐教。”转身大摇大摆走了。秦王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跟着走。伙计在后说了一长串“穷鬼儿”、“没钱进铺子作甚”的话。
外朱桐含笑问道秦王：“王公子觉得这铺子如何？”
秦王迟疑片刻：“那伙计好生势利眼。”
朱桐道：“一个从粗布到缂丝都卖的大铺子，伙计如此势利眼，鲁国是没有的。鲁国伙计纵心里瞧不上买粗布的穷鬼，明面上决不敢摆出来。但凡有，皆让东家给开除了。”他指了指铺子，“这伙计能如此张狂，便是因为他东家不愁没有买卖做，故此对伙计也没什么要求。这说明秦国还不是市场经济。”他顿了顿，“顺带说一句，济南和京城的缂丝料子也都是这个价钱。但济南的鱼白布也只二十三四文一尺。由粗布和粗粮的价钱，可知最穷的老百姓
子过得艰不艰苦。”
秦王点点：“秦国百姓比鲁国燕国都艰苦。”
朱桐道：“在鲁国，没有哪个卖缂丝的铺子也卖粗布，卖粗布的铺子也租不起最贵的铺面。而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