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9 第八百五十九章

稍静方进来道：“卢大说，沈姑娘猜对了。”沈之默眉一挑。

贾琮忙问她：“你怎么又猜对了？此事与你想的可一样？”

沈之默悠悠的说：“我想着，我大约不曾猜错。”乃正色道，“你们可曾留意到，吴先生的眉眼儿长得与谁相似么？”

贾琮拍拍额：“我这会子倦怠的紧，你直言便是，莫让我费事儿猜去。”

沈之默扭向吴金娥道：“你方才说，旁说你是不下蛋的母。这个‘旁’是谁。”

吴金娥苦笑：“街坊邻居都有。还有我们主子。抱怨家没生个孩子拴住男的心，也好让他少与那戏子在一处。”

沈之默偏了偏：“只怕不单单是抱怨，还有责怪吧。”

吴金娥垂不语，半晌，眼中滚下泪珠子来，只说了一个字。“是。”

“想必还责怪得颇厉害。”

“是。”吴金娥咬牙道，“也不知那戏子哪里好，将主子迷得失了魂似的。”

沈之默吃了茶道：“你弄错了。你主子着你替吴先生生孩子，不是为了蒋班主。”吴金娥一愣。沈之默淡然道，“他若当真那么在乎蒋班主，大可以悄无声息弄死吴先生，再栽赃到你上。你可是个通缉犯！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很容易。”

吴金娥怔了怔：“不错，委实容易。”她这会子方觉出有哪里不对。“那……依着姑娘的意思？”

沈之默抬目扫过屋子几个，轻声道：“今儿上午在戏楼子里的那个小、少、爷，眉眼儿长得与吴先生很像。”

贾琮只觉脑门上飞过一行乌鸦，乌鸦后是一望无际的马勒戈壁，戈壁上跑着十万羊驼。良久，他龇牙道：“是我现在想象的那种形吗？”

沈之默瞧了他一眼：“我哪里知道先生想的什么。横竖我知道那小少爷他爹名叫昭焕。不错就是火字边的那个焕。”贾琮双手捂脸，“咚”的一声栽倒在身旁的茶几上。

吴金娥茫然：“姑娘在说什么？”

贾琮面色僵硬坐起来：“我问你，今天上午戏楼里那场子，你们埋伏下那么多绿林高手，是想暗杀谁？”

吴金娥摇：“那个家就不知道了。”

“你主子可曾跟你说，此事一旦成功，你就能彻底摆脱蒋班主、与你丈夫长长久久一辈子？”

吴金娥一惊：“先生能掐会算不成？”

“我去！”贾琮吐了气，扶着额，“今儿这一天真他妈的刺激。”

沈之默道：“方才我烦劳那位兄弟去问卢大，衍圣公是不是只有孔允宪这一个儿子，他说是。”

贾琮有气无力道：“我错了，齐王的儿子还能有个把有两把刷子。你主子真真可惜。倘若不跟谢鲸做什么绿林生意，这胆子，保不齐能得逞。”

吴金娥眼中闪过一道光：“莫非家丈夫是哪个大户家的爷们？”

“只怕是了。”贾琮望天，“超级大户家。上下五千年还没哪个大户家有这么大的。”

吴金娥愕然：“那……那他的叔父……”

贾琮摇摇，歇了会子，又扬起脖子吃净了茶才说：“吴先生因为是天生的断袖，没法子在家里呆——他生在别的家也罢了、他是双恋也~~罢了。偏他天然弯成麻花。故此离乡而走，化名为‘离’。他们家里……肯定也不会帮他的。生活艰苦，连教导村野土财主家的小少爷都那么费事。吴先生年少时也没少享福，各色的阿谀奉承听着长大。故此，离家的子挺苦挺难的。”

沈之默皱眉道：“我看他不像是在外闯之。”

贾琮道：“大概也没离家太久，三年前应当是他才刚吃了苦还没习惯的当。倘若十年漂泊这会子早沧桑了。当时吴先生十分犹豫。想回家，又知道不改掉断袖就回不去。然而取向这种东西多半是后天改变不了的。随便娶个充门面吧，又怕族里不相信。可巧吴婶子你撞上去了。你看，你识文断字，子柔和，会做工，还能讨长辈欢心。除去脸上的伤疤和年岁偏大，其余样样都合适。他家里推崇娶妻娶贤，年龄不是问题、颜值也不是问题。然而他依然不敢回乡，恐怕被看出来。只是给家里去了信，引得他叔父来看你们。他肯迷途知返，族里岂能不欢喜？又岂能眼睁睁看着他受穷？”

沈之默想了半，皱眉道：“依你说，今儿老三想趁刺杀的是那小少爷。可他们家多啊！纵然小少爷没了，衍圣公就能到他上？”

“显见没预备现在就算计衍圣公的位置。不然，”贾琮看了吴金娥一眼，“吴婶子少不得怀个男胎。”吴金娥莫名打了个哆嗦。“刺杀不一定要杀死，可以受个重伤，数年后体弱病故。子起了，可作就很强。老三左手捏着蒋玉菡，右手捏着吴金娥，吴先生唯有任凭他拿捏的份，到时候能成为老三手里的一张王牌。而且是隐藏王牌。”

吴金娥看了他们半，小声问道：“敢问，衍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