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8 第七百九十八章

姚氏闻之连连摇：“哪有这样的爷们。”

丫鬟委屈道：“也茶的。咱们家的茶叶也快没了。”

姚氏想了想，道：“纵吃不上好茶，寻常的也可尝尝。”

“三姑娘说了，不再买茶叶了。”

姚氏叹道：“纵然要削减用度，也没有这样削的道理。三姑娘实在是……”她想了半想不出合适的词儿来，“吃力不讨好，活该让太太当枪使。”乃命取床的小匣子过来。

这匣子是秦可卿送的，说是大佳腊产的密码保险匣。姚氏在里只搁了一样东西：汇丰钱庄的存折。早先她说不用秦可卿给翻译梵文的钱，恐怕让府里的瞧见说闲话。秦可卿便说：“这个容易。”乃领着她上汇丰钱庄开了个户，留下指纹印记。而后每个月月末，秦可卿将该给她的报酬打钱庄账户，贺小南来取送资料时顺带给她捎张账单。因那账单使的是阿拉伯数字，纵给瞧见了也无碍——徐府的旁不认得。

那些账单姚氏皆看完便毁了，她又不大理得清数字，故此不大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私房。上个月趁出门之机上钱庄是打了下折子，才知道竟已赚了不少钱。既有钱，便犯不着委屈自己了。姚氏换了衣裳，吩咐母好生照看儿子，领了两个丫鬟出门去。

三先上钱庄取银票。到了地方一瞧，外贴着大大的告示，说是朝廷鼓励使用纸币，愿意领取纸币的不用排队。姚氏知道秦可卿的铺子都收纸币，遂径直上柜台领了八十两银子。拿着钱出门走了不足五百步，便有一家秦氏可可茶，隔壁便是秦氏茶庄。因时常与秦可卿会面，姚氏知道外的茶价钱假的很。不过秦可卿给过她一张秦氏产业的内部员工卡，拿着去买东西可以得内部价，只比成本价高一点子。不多时，主仆三满载而归。

丫鬟惊叹道：“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姚氏一本正经道：“你们我也不是没有嫁妆的。”

“原来府上如此富庶！”

阖府眷都没有茶吃，遑论可可茶。姚氏屋里有茶之事没几便传了出去。有过来打听三哪里来的茶，丫鬟道：“三拿嫁妆银子买的。”

徐二听说了，连连摇：“她那几个嫁妆，能吃得起几斤茶叶。”

此事自然也传了徐三姑娘耳中。她心中纳罕：三嫂子娘家不是只陪嫁了一座小庄子？竟吃得起可可茶么？便过来打探虚实。姚氏听外说“三姑娘来了”不觉皱眉——她实在无意做什么长嫂如母。话音未落，徐三姑娘亲自掀起帘子走进来，含笑唤道：“三嫂子好悠闲。”

姚氏本欲起身相迎，她既来得如此之快，也懒得迎了。遂脆坐在椅子上笑道：“我本闲，只管养孩子，其余诸事不管。”

徐三姑娘张望一眼，见孩子在躺在摇篮里睡着了，道：“小孩子多睡，嫂子也可四处走走。”

姚氏抬目似笑非笑：“好外行的话。不过妹子也不用着急，等你出了阁、有了孩子，便知道小孩子每回能睡多久、哭起来多闹腾。”

孩子犹如听得见母亲所言似的，登时啼哭起来。姚氏赶忙撂下手里的资料，两步蹿过去抱起他哄。孩子哭个没完，姚氏一摸发觉他尿了，遂与母等忙着换尿布、哄他莫哭，闹腾了半——全然把徐三姑娘给忘了。好容易孩子止了哭，姚氏抱着他亲密会子。忽然抬，与徐三姑娘打了个照面，一愣。旋即不好意思道：“三妹妹……对不住。他一哭我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徐三姑娘忙笑道：“三嫂说哪里话，自然是二侄儿要紧，我们算哪个名牌上的。”

姚氏只做没听出什么来，亲了儿子嘟嘟的小脸蛋子一：“等你当了母亲便知道了。天底下没有比孩子更要紧之物。”

她这般不客气，徐三姑娘也没法子说别的。默然片刻道：“今儿我来，是有事求嫂子呢。”

姚氏纳罕道：“求我？三妹妹，嫂子丑话说在前，太花功夫的活计我不做。我这儿有个小混世魔王要对付呢。”

徐三姑娘看了眼她案文书道：“我想跟三嫂子学梵语。”

姚氏愈发了：“那个并无多少用处，且纵然苦学也非三年五载能学会的，妹妹学了做什么？”

徐三姑娘惊道：“要学那么久？三嫂子学了多久？”

“从六岁学起。”姚氏道，“学到十七岁出阁，大略能看明白梵文经卷。饶是如此，依然时常有看不懂的。”

徐三姑娘呆了，半晌才说：“……怎么会……平素我们读书、学工，也不过半功夫。”

姚氏忍不住哂笑：“母语和外语岂能是一回事。再说，既然学要花功夫，教也要花功夫。我这三四年皆不得闲，须得等你这侄子大了些才行。妹妹若有兴趣，可去外寻个先生来教你。”

孩子虽小，亦有绪。见母亲老瞧着旁，他不乐意了，哇哇喊起来。姚氏登时撇下徐三姑娘哄儿子去。可怜徐三姑娘进屋这么久，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