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2 第七百三十二章

话说孙绍祖打发斥候去秦家探消息, 得知秦家姑从她男处听说、自己十来年功夫必满门抄斩, 惊得拍案而起，盯着斥候。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斥候吓得垂：“那门子委实就是这么说的。”

孙绍祖黑着脸骂道：“放！我姓孙的官居京营指挥使，整个京城都在我手里捏着，连王爷的儿子都个个想拉拢我！”斥候不敢说话。孙绍祖在屋中转圈子骂了半, 猛然想起贾赦是个消息灵通、极有先见之明的主儿, 顿时心一虚。

过几便是元宵节，夏金桂见丈夫蔫蔫的，也不搭理他，自己领着丫鬟宝蟾出去游玩，说晚上赏灯去、不回家吃饭。孙绍祖明面上扮作不在意, 心里煮沸水一般煮了好几，耳听小子们来回“出门了”犹如没听见似的。偏这会子那外室打发过来, 说知道将军晚上必陪太太逛花灯, 问他可愿意下午与自己出去走走。孙绍祖心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愁来明忧，便收拾出门了。

提马走过几条街, 路上已有不少行往来。忽然, 一匹马飞快从街那跑过来。许多行避闪不及, 惊呼一片。眼看马蹄子要踏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旁边有条影腾空而起，直跳上马背、强坐在马主身前, 硬生生抓住缰绳将马勒住。群哗然。定睛一看, 那竟是位身穿杏黄色道袍的道士。道士跳下马来, 充耳不闻那马主哇哇大叫，无事一般扶起少年，转身便走。

围观百姓纷纷夸赞，道士含笑拱拱手，徐步而行。可巧这他往孙绍祖这走，走了三四十步便与孙绍祖错身而过。孙绍祖本是武将，少不得留意他。道士已走过了孙绍祖的马尾，忽然转过身来看了孙绍祖两眼。面色似悲似叹，再打量半，摇摇，长叹一声，十分惋惜。乃一面接着往前走，一面唱起小曲儿来：“世都晓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没了。”

孙绍祖让他看得浑身发毛，听着那曲儿也不吉利，忍不住跳下马来，随手把缰绳丢给亲兵追上那道士：“道长、道长请留步。”

道士不肯回，摆手道：“我本寻常道，不理红尘俗事。”

孙绍祖道：“道长分明慈悲心肠，方才还救了那少年。”

道士一噎，再摆手：“事有大小。”

孙绍祖已赶上他的脚程，拦在前抱拳：“仙长，行善乃道家本分。”

道士叹道：“不是贫道不行善。你这事儿太大，我道行小、管不了。”乃思忖片刻，探出五指来掐算半，道，“今乃是元宵节，你寻个安静不咋呼的伴同去清虚观进香。能不能窥得天机，只看你的造化了。”乃打了个稽首，甩袖子飘飘而去。孙绍祖心下焦急，想追上去扯他。不料这道士脚步如飞，他竟追不上。孙绍祖呆愣愣的瞧着杏黄色影子没在群里，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亲兵喊了他好几嗓子他方回过来，跳上马赶往棉花胡同。

孙绍祖遂接了外室同往清虚观而去。清虚观这会子香客不少，观外车辆纷纷、马簇簇。道士们皆换了簇新的道袍，满目都是杏黄色，孙绍祖瞧着竟有几分安心。乃陪着外室进了山门。这外室从前没来过清虚观，觉得新有趣，从细看各尊泥胎圣像。孙绍祖心里不踏实，往功德箱里撒了不少铜钱。有道士看见了，上前来说了几句吉利话。

二又往里走，拜了三清烧了香。方才那道士一直跟着他们，便凑过来劝说这位大官捐功德。孙绍祖平素是不大给僧道施舍的，偏这会子大方了，一气儿给了五百两的银票子。那外室还以为这钱是瞧在自己的份上，顿时笑成一朵花儿。道士也笑开了眉眼，欢天喜地跑出去取功德簿。

家大施主都给了钱了，道观少不得请他到厢房吃盏清茶，聊聊修身养、羽化登仙。孙绍祖耐着子听那道士说了半，正想出去走走，忽听外一声喊：“小秦相公来了。”惊得他浑身一颤。乃吸了气，假装随问道：“什么小相公，你们小道士大呼小叫的。”

道士道：“这小秦相公乃是位大财主，最乐善好施不过。早年他与秦便是在小观偶遇的，后结成一段佳偶。故此，他时常来走走。”

孙绍祖扯开嘴假笑道：“那倒是有缘、有趣，难怪咋咋呼呼的。”

道士道：“大约是喊我们主持去了。”

孙绍祖道：“寻常一个财主，竟要主持来陪着么？好大的脸面。”

“他倒不是寻常财主。”这道士解释道，“他与荣国府的小爷乃是至，我们主持张道兄为先那位荣国公的替身。”

孙绍祖仿佛明白了什么，不觉点。遂同这道士说想到外逛逛，不用陪着。外室是个乖觉的，立时说自己有些倦怠，外又冷，她只在屋里歇息片刻、就不陪着孙绍祖了。道士赶忙出去替外室安排炭火。

孙绍祖袖手出来东张西望。胡走了会子，见前有十来个小道士捧着盘子排队走，盘中搁的仿佛是道士使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