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5 第七百二十五章

马氏的底细。此本是个鲁国的乡下姑娘，因老家遭难投奔族兄。族兄见她模样儿好，送她富贵家做小妾，过几年又让太太卖出来。颠簸了好几道牙子，终让一个贩木材的买走，说是要献与贵通门路。只可惜那木材贩子这几年没到京城来，不知他将此送了哪个贵。木材贩子断乎没法子直接给燕王的儿子送美，且在他们眼中随意一个小官都算得上贵。故此娄家猜，木材贩子只将她送了老三手下一个什么官儿，那官儿改送给老三。牙子倒记得，马氏本名叫做马香珠，与木材贩子同来的一个先生替她改名马翩然。

再与安在老三府中的钉子联络，得知马氏平素极少出门；出门要么是烧香拜佛，要么便是去一家名叫“金世家”的银楼瞧首饰、只是买得不多。京中贵都知道金世家。这铺子出的首饰做工细且新鲜有趣，偏价钱贵了些，去里逛的都不是寻常子。

娄氏得了娘家的消息，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自己细想一番，忽然明白过来。马氏若不招摇，为何时常上金世家逛去？纵然不买东西，不怕惹得府中一眼红么？莫非诚心去同什么说话儿？金世家她也知道，背后东家是平原侯蒋子容之妻、忠明候薛蟠之妹薛氏。这薛氏端庄娴雅，不大瞧得上姬妾之流，不该与马氏有瓜葛才对。想来想去没个结果，遂让家里留意马氏，她下回去金世家时好生瞧瞧。

数后，马氏当真又往金世家逛去了。娄家使了在三殿下府门盯梢，听见说马氏出来了便悄悄靠近了些。遂听马氏的丫鬟说，“去金世家”。盯梢的拔腿就跑，跑回娄家报信。娄家立时另派了两个子上金世家接着盯梢。这一盯不要紧，盯出了马氏一个天大的短处。

马氏扶着丫鬟在店中逛了会子，又上二楼。二楼都是些极贵的物件，有三十来岁的媳子跟着讲解，称作导购娘子。马氏看首饰时，同她说话的那个导购娘子为极热，还拉了马氏的手。马氏趁势悄悄往她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便笑道：“我先自己瞧瞧，娘子也歇会子。”导购娘子便退下了。马氏在二楼慢慢悠悠逛了许久，导购娘子又回来了，满脸堆笑的于她说了半的话，并塞了个东西回她手中。不多时马氏便走了。娄家盯梢的子明明白白看见一个不足三十岁的男从二楼窗户里探出来盯着马氏上车、直至车走没了影子。那眼分明是在看。

乃又查这男。此名叫丁滁，乃是金世家的账房先生，鲁国，大前年刚来的京城。再让三殿下府内的钉子细细回想，马氏就是从大前年开始逛金世家的。

娄氏拍案：“这个叫丁滁的既是她同乡，保不齐与她早早认得。”

娄家下也有狗军师，遂出了个主意。使上五城兵马司去告状，说丁滁偷盗了自己祖传之宝，还说这宝物本来奉了祖父之命欲献此宝给燕王换官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赵承最是个油滑的，从不得罪权贵。见是王妃母家的大管事替好朋友出，也不详查，先打发把赵承抓回衙门再说。那报案的失主在丁滁家中翻找一番，并未找到自家的祖传宝物，乃讪讪的说可能弄错了。赵承自然不敢追究，遂胡编排了些鬼话把丁滁放了。丁滁次便搬了家。

去丁滁家翻找之虽未找到传家宝，却找到了一叠诗稿，都是写给的诗。那姓氏不知，名字叫做“香珠”。娄氏不禁大笑：“原来逛银楼是为了见。”

于嬷嬷忙问：“娘娘，可要告诉三殿下？”

娄氏摆手：“他又不是我亲生的，告诉他作甚。”乃想了想，命去请世子妃来。

世子妃听说婆母传召，不敢怠慢，立时换了衣裳过来。娄氏先问了问她世子今身子如何、心如何，又问小太孙可好。末了才慢条斯理道：“你于老三家的可熟络？”

世子妃微怔了一瞬，含笑道：“倒是还好。”

“听说老三这几年最宠一个哑？”

世子妃轻叹道：“那哑生得花容月貌，又纤弱柔和。三殿下自从得了她，再难瞧得上别的了。”

娄氏捧起茶盅子悠悠的说：“还有说，这个哑极聪明，老三将她当作半个谋士，可是真的。”

世子妃道：“臣妾听说世子过。他说，那哑压根儿不是三殿下的半个谋士，乃是一整个谋士。”

娄氏瞧了她会子，瞧得世子妃有几分无措。娄氏饮了茶道：“你是世子的媳，我是他母亲。我们二的生死荣辱皆系于他一身。”世子妃垂应是。娄氏双目凛然，“老三的心思，你们小两也必是清楚的。这个马氏既为老三的谋士，显见本事不俗。故此，她虽为流，却在咱们三之敌方。这一节你可明白？”

世子妃答道：“臣妾明白。”

娄氏点道：“马氏还是另一之敌。”

世子妃了然：“三王妃。”

娄氏微笑，命于嬷嬷将马氏来历细说一遍。而后娄氏指着案一个盒子道：“马氏最初的名儿叫香珠。”于嬷嬷捧了盒子递给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