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3 第七百二十三章

道观，但凡米粮足够，可以安置很多了。而且他们既然近，迁移出来也便宜。再说，让土匪糟蹋了这么十来年，能有多少？旧年还刚遭过灾。”

熊先生思忖半，苦笑道：“比起十几年前，当真不多，田地也荒的厉害。”

苏澄又道：“江西道路不便利。除去几条大官道，别处都不大好走。眼下水已涨起来了。好歹南昌府已买足了粮食。后洪水褪去，离得近的在难民营多住些子也供得起。离得远的、道路不便的，回去之后才发觉屋舍全垮、牲畜皆无，怕是难找粮的。”

熊先生惊异道：“大，听闻南昌府的官仓早已空了，何时又有了粮食？”

苏韬微笑道：“从吴国和岭南买的。”

熊先生立时问道：“可供多少吃多久？”

苏韬道：“应付这次水灾绰绰有余。水灾过后再买去便是，此事不用忧心。”

熊先生道：“若如此，水灾过后不如就以灾民为河工，让他们修缮堤坝，比四处去征集民夫的好。别处民夫就让他们好生种地，今年得个好收成，明年又不愁粮食了。”

苏韬含笑道：“本官亦有此意。”

熊先生呵呵笑着抚掌，乃向苏澄问她所知的治水法子。苏澄又没治过水，还是早年在京城时听贾琮说起过，便转述起来。末了道：“江西还没有得用的水泥厂。我因想着这几年郊外少不得要兴建厂房，已从岭南买了许多，正好可挪去修堤。”

苏韬点点。又凝视地图良久，道：“务必出动兵士。”

苏澄张望两眼：“怎么没请李总兵过来？”

苏韬道：“他与杨大都在郊外练兵，本官已打发请去了。”

苏澄抿了下嘴：“兵士没学过修堤吧。临时学来得及么？”

熊先生瞧了她一眼：“张大官仿佛有话说。”

苏澄道：“兵痞子兵痞子，当兵的多有痞子。让家去修堤，给赏钱当然会，只是未必瞧得上修堤这份活计。谁去教他们呢？老河工？他们肯听么？”

苏韬问道：“你有主意没有？”

苏澄笑道：“苏大不是从工部请来了什么水部郎中？不如就请几位老河工当水部郎中如何？”

苏韬皱眉：“本官不过区区知府，哪里能请谁做工部的郎中？”

苏澄瘪嘴：“我没说工部请。”

苏韬依然不明其意思。倒是熊先生睁大了眼，半晌才说：“张大官好大的胆子。”苏澄嫣然一笑。熊先生乃向苏韬道，“张大官之意是，以河工充作工部来的水部郎中。”

苏澄道：“给他们做几身衣裳，仿照水部郎中的官袍做，但做得并不一样，如此也不算是假冒朝廷官员。横竖兵痞子也认不出水部郎中应当穿什么官袍。再说，家本来就是治水的河工，说他们是水部的也没错。”

苏韬方正，从不曾想过仿冒朝廷官员这等事，登时皱起眉。倒是熊先生在旁劝道：“不过是诓骗几个兵卒罢了。”苏澄自是瞧出她老子犹豫，张了张嘴，终还是闭得死死的，一副您老听不听的模样。苏韬举棋不定。

过了会子，李国培从城郊赶来。苏韬的师爷遂将他们老爷小姐与熊先生所议复述一回，少不得连苏澄建议以河工假冒水部郎中去诓兵士一道说了。李国培听罢竟然赞成，道：“我也管不到下的。若是河工没个名，他们委实未必肯听。”苏韬这才答应。苏澄掩而笑——这是她老子漠视朝廷的第一步。

苏韬本来只想喊苏澄来说说她听来的那些治水之法，不料她还能出几个得用的主意。后众再商议治水，便默许了师爷每回都把她喊上。连着数十，边商议边派。如何说服可能遭灾的百姓背井离乡、不肯走的如何驱赶、安置去何处、如何运送粮食过去、让何看着粮仓，以及如何修缮堤坝、如何运水泥等物过去、派多少兵马去何处，这些事都是苏澄不懂的。她只在旁默然听着，偶尔说些建议，多下来受益匪浅。而堤坝上究竟如何，却不是她可以知道的——没敢放她去。苏澄叹道：“我这依然是在纸上谈兵。”杨国泰道：“你知足吧，好歹让你谈了。”

这一，几个议完事已近午夜。熊先生长出了一气，叹道：“苏大当真富裕。小吏不愁江西后不发达了。”

苏澄笑道：“熊先生这恭维实在不到点子上。”

熊先生道：“并非恭维，故此不到点子上。这些事若没有钱撑着，一样都成不了。苏大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苏韬微笑道：“不是我的，这些钱都是查抄了谢家及其党羽得来的。”

“谢家和亲眷的钱都带进京去了，留下的不过是些产业罢了。纵然大做了几次拍卖，也得不了这么许多。前前后后算下来，少说得六十多万银子呢，还不知道后可有别的大宗开销。谢鲸哪里留了这么多。”苏韬忍不住笑出声来。

旧年，定城侯府背地里将七皇子送去荣国府藏着之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