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 第六百九十九章

之客栈，皆让杨家子弟看住，或打或劝或吓唬，没几个当街闹事的。并有许多衙役上街敲锣喊话。百姓听说来犯的是徐宏之子，先想到了反贼而非土匪。又听说其已死，虽也惊吓不已，内里倒是瞧热闹的念多了些。

这会子土匪已攻城了。幸而真明的耳朵比旁好使，老远听见响动，命大喊“有土匪——”吓得城门外摆摊的拉马车的撒腿就往城门里跑。有个孩子跑得慢，让石拌了一跤，趴在地上哇哇大哭。下一秒只觉身子腾空而起，扭一看，有个老儿抓住了自己后颈衣领子飞一般跑进城门。城门外涌出许多穿黄褐绿碎花衣裳的男来，满喊“快些进城去”，帮着众撤回城内，他们自己最后进来。杨国泰本坐在城门内吃茶，乃撂下茶盏一声令下，城门徐徐关闭。

城门外那条大路上，群匪如蝗虫般密密麻麻涌了过来。当先有三匹马，两个伏身快跑，一个边跑边摘弓搭箭，望着城门楼上一个影便举了起来。便听“砰”的一响，箭尤未出，此胸已穿了一个窟窿，翻身跌落马下。旋即一阵枪响，土匪阵中倒下十几个，领的那两个也在其中。奈何土匪数太多，尸首眨眼被踩在脚下。杨国泰顶着钢盔立在城门楼上，分派兵士们箭、砸石。方才有赶着上几家油坊包下了全店的油，已运了些到城门左近来，燃起大锅煮油备用。

有哨兵举千里镜张望，远远的见几个长袖道士踩着众土匪的如刮风般跑了过来。真明道：“这几个留给贫道。”

杨国泰道：“能以火枪毙了他们最好，火枪若打不中您老再上。”

有个特种兵道：“他们这速度，我能预估移动位置开枪。”

杨国泰点：“你们先。”

另一个笑道：“这么快的移动靶还没打过，实战比演习有趣。”

先那个喊道：“同志们！高速移动靶即将进程，每每次限一发子弹，看谁打中。”

有个喊道：“几个？”

“五个。顺序从南到北，报数！”

遂听楼上兵士“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的流报了五个数，领的下令：“第一准备。”

兵士们纷纷举枪瞄准。过了会子，数声枪响，眨眼间倒下两个道士。其余三个跑得更快了。领的又喊：“第二准备。”这回只倒下一个。“第三准备。”第三也倒了一个。最后那个老道士躲过了第四枪击跑到城门下，纵身跃起，四肢贴上城门如壁虎一般，闪转腾挪避开箭矢和石。众眼睁睁看着他跑到城墙顶上大喊一声，纵身翻过城门。早有十把火枪瞄准了他落地的轨道。此身在半空，无处可着力故此没法子闪躲，硬生生捱了数枚子弹。双脚刚刚着地，便看见眼前立了个身穿灰衣的老道士真明。

真明望着他打了个稽首：“青阳道兄。”

这叫青阳的道士也打了个稽首：“真明道兄。”

真明道：“不想道兄通匪。”

青阳面色狰狞：“成王败寇，手底下见真章！”

真明瞧了眼他满身的窟窿，长叹一声：“也罢。”乃抖了抖袍袖，“道兄先请。”

真明武艺高强，青阳又受了枪伤，并不敢轻敌。一面拉开架势，心中想着如何出手。可叹还没想好前三招，额上已开了个血——这不是绿林比武。

真明摇摇，撤身回到城门楼上。杨国泰见老道士面色如常，随道：“您老没不痛快么？”

真明看了他一眼：“我长得像个绿林么？”

杨国泰忙说：“不像。”

真明淡然道：“我原本也是朝廷之。”杨国泰恍然。他竟忘了这老道士姓史，是大将军的族叔。

眼看城下匪兵聚多了，杨国泰下令移小火炮过来，从上往下打。轰隆隆一声响，城楼微微震动，城下匪兵已炸得一片血横飞，鲜血断肢无处不在。

就在此时，有雏龙斋的伙计赶到苏府说有急事求见苏澄。苏澄这会子正忙着呢。听说土匪来了，苏韬果然要去城门迎敌。苏铮老骂了他一顿，他只不听，非去不可。苏铮气得砸了茶盅子要揍他。苏澄自然不能看着老子挨打，死活拦着两劝。贾琮两子袖手在旁瞧热闹，还命丫鬟再取两盘点心来。

柳小七坐在苏铮那院门旁一株老樟树上守着。见门子急忙忙跑过来，乃从树上轻轻一跃直跳到院门外。从天上落下来一个，吓了门子一跳。柳小七问道：“何事？”

门子愣了愣，脱就答：“大小姐铺子里来了，说是劳家少爷愿回家去求他们家老祖宗，将劳家家养的护院送与咱们老爷守城。”

柳小七皱眉：“只是大小姐铺子里的来了，还是劳家的也跟来了？”

“劳少爷也来了。”门子道，“他说，若有个衙门里的典吏同去，他便有九成把握。若他自己去求老祖宗，唯有六成把握。”

柳小七冷笑一声：“果然是生意，说胡话不打稿。”乃看了门子一眼，“走，我去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