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7 第六百九十七章

起。大伙儿默默候着。等她看完了，柳小七递了盏茶水过去。苏澄仰脖子一饮而尽。

贾琮乃道：“大家各抒己见吧。首先那些圈儿，并李桃的‘铁骑突出刀枪鸣’暗示，依我看只怕是近有土匪要攻打南昌府。”陈瑞锦柳小七都点。贾琮看着苏澄道，“我们原先计划，让小七的大哥守着你父亲，如今看来是不成了。烦劳真明道长防备刺客，小七和柳大哥都得帮着出去打探。他们功夫高、隐蔽能力强。倘若画圈的土匪合兵，数就差不多有四万了。南昌府只有不足五百府兵还不听苏师兄调遣，李国培派来押粮的那三千明儿就走。哎呀！”他拍案道，“那些不可放他们走了！”乃急忙伸到外喊。

有个护卫过来，贾琮吩咐道：“去知府衙门，找到兵房典吏，你陪着他立时去见燕军押粮的齐将军。说我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让他立刻来苏府见我。”

护卫答应了才刚要走，陈瑞锦又说：“烦劳柳鹄大哥这会子就到城外探探。”贾琮忙又喊了一个护卫去寻柳鹄。想了想，又打发去请杨二伯杨千里。

他才刚回到屋内坐下，苏澄忽然说：“那个李桃为何今约琮师叔会面？”贾琮眼一动。她接着说，“齐将军明就要走了。若是明再约见琮师叔，会不会就来不及了？”苏澄这会子双目清明，甚至熠熠发亮，“她既有心投诚，想必不愿意我们输掉。”

贾琮连连点：“说不定家就等着齐将军走呢。”

柳小七道：“顺便抢粮食。”

苏澄道：“粮食倒是不要紧。城外多粮仓。他们既是土匪，只管抢就是了。要紧的是兵。”她思忖片刻，“师叔师婶，我觉得我们之前低估了对手。”

贾琮陈瑞锦齐声道：“你说来听听。”

苏澄指着册子道：“这些土匪各自为政多年，倘若合兵，怎么可能三五个月就说服？纵有琮师叔那般舌，也得见得到匪首才行吧。除非有常年累月与之往来。再者，这十来年四邻皆修路，江西几条官道竟是王子腾大派兵守着帮忙修的，为的是两广的商户跑货方便。江西仅剩的那点子官兵也领着王子腾的津贴，专心防备那些官道，别处不管。山路多崎岖。若要去山匪的地盘，光是送信便不知要跑多久。倘若是一个跑的话，从我爹到任开始跑，未必能跑完。”

贾琮道：“倘若对手有数名说客，且与这些土匪往来多年，就能做到早早联络他们了。”

苏澄又道：“前年太上皇离开井冈山，知道底细之那会子就该猜到江西知府必要更换。”

“不会。”陈瑞锦道，“燕王知道谢鲸藏起了七皇子前并没预备换他。没别的缘故，顾不上罢了。江西弹丸之地，哪里比得上北美的土地金矿要紧。”

苏澄点：“嗯，婶婶言之有理。谢鲸跟这些绿林早已狼狈为。那还是冲着我爹来的。”

柳小七道：“倘若对手早先是锦衣卫……”

贾琮道：“不用倘若。”乃望了眼册子，“手安排得这么细密，除去朝廷，别家没有这个能力。”

柳小七接着说：“锦衣卫最当知道，朝廷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纵然杀了苏大，难道土匪就能登天了？且不说李国培本不是吃素的，不论燕王或南边的王子腾都不会任由江西依然遍地匪盗。”

贾琮想了想：“去年燕王欲撤换谢鲸，为了择继任者可没少费脑子，苏师兄还是从楚国挖墙脚挖来的。燕王手里也缺才，尤其是如今北美连战连捷，已开始小规模移民了。那边也需要官员——不然，那么大金矿大家涌上去挖，不得套啊。”

苏澄道：“对手已暗暗有了合适的江西知府选，且在燕王身边安置了说客。我爹若没了，家的说客就能上前劝说燕王选那为继任者。至于这些土匪——”她微微扯起嘴角，“差不多是最难啃的骨了。李国培将军已剿了一年多的匪，先砍去其余枝枝叶叶，留着这些最后啃呢。”

贾琮打了个响指：“土匪难剿，便是因为他们藏在山。今悉数调虎离山、聚拢来攻打南昌府。李国培远水救不了近火。南昌城，知府苏韬战死。李国培星夜驰援收复南昌，顺手把土匪给灭了——江西东南西皆山，唯有北面平缓；而南昌就在北面。一旦离开易守难攻之地，他们哪里是李国培对手。”他顿了顿，“大战之后，省府南昌必定满目疮痍，更没肯来接手这个烂摊子了。倘若有合适选，举荐后燕王八成会答应。”乃啧啧道，“好大的胃！”

“等等！”柳小七道，“苏大身边这么多高手，纵然南昌城也不会死吧。”

“家必有计策。”贾琮道，“眼下就是要猜他们的计策。”

柳小七嘀咕道：“等于没说。”

过了会子，外有来报，齐将军和兵房典吏来了。贾琮忙命请进来。陈瑞锦一看那典吏便笑了：“是你啊。”

兵房典吏见了陈瑞锦也大喜，一躬到地：“这位大！不曾想还能见到大！大雄姿英发，小吏牢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