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2.第五百七十二章

小七瞧了她一眼：“你自己想想你弟弟多大。小吗？”

苏澄一想，她弟弟也十四了，议亲委实不算迟，眉愈发紧了，“他们家的姑娘我见了几个，都不出挑。横竖我瞧不上。”

“你若瞧不上邓家的姑娘……”柳小七思忖道，“那八成就得让令堂大收你哪个庶出的妹子记在名下了。”

“没门！”苏澄脱而出，“我母亲不认。”

柳小七道：“那你想想如何应付。”

苏澄摆手道：“应付什么？‘不高兴’就够了。”

柳小七道：“此事也由不得你们娘儿俩高兴不高兴。令尊大和老苏大为了颜面和将来与邓家往来，多半会这般决定。”

“那也没门。”苏澄哼道，“不是我娘生的谁也别扒拉上来。”

贾桂有几分好，探了探脑袋：“你们这样的家里是什么样子的？”

苏澄抿嘴：“就是家里时常有给你惹不痛快呗。你只想着，本来从外回家去，欢欢喜喜的，想着家中都是疼自己的大，多安心。倘若家里还有一大堆的外，成盘算着如何从你手里挖你的东西进她们自己手里，烦不烦？”

贾桂摸着下道：“怎么我爹和三叔挺和睦的？”

柳小七道：“那是你三叔本事大，非但不要你爹手上的好处、还能从外弄好处回去。且你亲祖母不在了、贾琮的亲娘死得极早、那位大太太又没儿子。不然跟别家也没什么两样。你们家这样的特例不能算。”

贾桂叹了气：“这趟出来之前我娘是跟我说了许多事儿，听着犹如听评话似的，不大实在。”

苏澄哼道：“要不你来我们家住几？让你亲眼看看。”

“好啊！”贾桂眼一亮，“我还没去别家住过呢。”

苏澄懒洋洋道：“事先声明，憋着了不管我事。”

贾桂嘻嘻笑道：“不会不会！跟着苏姐姐哪儿会憋着呢？”柳小七与董愚互视一眼，没言语。

次，贾桂便扮作一位“从京城来的王姑娘”上苏家投帖子去了，说她认得苏澄。她爹早年曾在京城当过户部员外郎，后调职出京。如今她跟着表兄来荆州游玩，听说苏铮大已到荆州、还带着苏大姑娘回来了，便来求见。因他们这趟来没带着丫鬟婆子、身边跟着的都是特种营兵士，她遂雇了辆马车、带了位兵士扮作仆。那门子听说她一个京中小姐连个丫鬟都没有、又穿了身平民子的衣裳，眼中便有几分蔑然。贾桂这辈子一回遭白眼。虽知道是误会，心里也隐隐有几分不自在。

不多时，有丫鬟亲来门相迎。那门子见来的是苏澄身边要紧的立夏，赶忙迎上去：“哎呦~~立夏姐姐，您竟亲自来了？”回看贾桂的眼儿都变了。

立夏道：“这位王姑娘是我们姑娘在京中的旧识。”乃叹道，“姑娘说，这一到了荆州，再难见故了。”

“哦哦，原来如此哈哈哈……”门子满脸堆笑，“辛苦立夏姐姐，姐姐请~~”贾桂瞧他变脸变色的，心中暗叹：哎呀，世态炎凉啊——

立夏领着贾桂一径走到苏澄院子，老远便听见有在吵闹。立夏皱眉：“怎么还没散？”

贾桂本是来玩儿的，闻听有热闹眼睛都亮了，忙问：“出什么事了？”

立夏扭了下嘴唇：“世上总有老鸹子以为自己是山，敢上凤凰门哇哇叫。”

二走到院门，只见一个俏丽的丫鬟正叉着腰与争吵，对面立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瞧打扮当是苏家的姨，姨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丫鬟并一个媳子。那姨娘见立夏领了个不认得的小姑娘过来、那姑娘又朴素，肆无忌惮往贾桂身上脸上瞧，瞧得贾桂浑身不自在。

立夏皱眉道：“怎么还在吵？莫要惊扰了姑娘。快些打发她们走。”

那门的丫鬟身上穿着月白色绫衫、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上还着珠花，显见是京里来的，拿嘴一努对面的姨娘：“可烦死，偏是赖着不走。”

那姨娘大声喊道：“我不过是担心府里的安全，何苦不让进去瞧瞧？”还瞧了贾桂一眼。贾桂心里好得犹如揣了二十五只小耗子，偏她还算知道这会子不能吭声，只闪着亮眼睛在旁站着，脸上明晃晃写着“看戏”两个大字。

立夏皱眉道：“还望这位姨娘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您老若是不知道，我且提醒一番如何？”

姨娘又瞧了贾桂一眼，看了看那媳子。那媳子扯开嗓子喊：“大姑娘，我立誓，真的看见有一高一矮两个黑衣裳的男进了你们这院子！若不早些搜出来，怕是要惹祸的！”乃两步上前拉住了贾桂的手，“这位姑娘，你说呢？我瞧得清清楚楚，自打进去了便再没出来。”

立夏与那门那丫鬟面色俱一沉，尚未来得及说话，贾桂先道：“这位大婶，你半夜不睡觉、特特来苏姑娘门盯着，是想来她这院子偷东西还是早知道有会进去这院子、特特掐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