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第五百三十八章

贾琮一直都知道谍报工作有多要紧；偏他自己外行，除了出几个后世小说电影里看来的主意、他也管不了什么。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直至听姬先生代了整整一宿，才发觉自己后背早已湿透。

古代的间谍和反间谍都了不得。合着西宁郡王老早就抓过荣国府的鸽子了，也暗暗迷晕过贾家快马送信的小子、看过要紧的书信。他老早就猜到荣国府的书信中有隐语，也抄录了许多下来，只是实在译不了。亏得有个龚鲲。龚鲲编的密码信绕了好几个弯子。先是仿福尔摩斯《跳舞的小》图形密码，小对应的是英文字母，英文字母对应的并不是英文单词而是汉语拼音，汉语拼音后面还有音调编码和同音字编码。西宁郡王的对这几样皆毫无概念，虽累积了抄录的荣国府隐语信一大摞，愣是不知道半点意思。

又亏得西宁郡王府谨慎了许多年。原来，西宁王府开府时那些军功多半是假的，是太祖爷为了给他们家封王瞎掰的。当年知道真相的不敢说，后来就没有知道真相了。一任西宁郡王便是太祖爷的报子，本朝开国时期的隐蔽战线就是他一个撑起来的，而且聪明得前无古后无来者。太祖爷当了皇帝之后最怕的就是他，也曾想过暗暗除掉他——没别的缘故，知道得太多了。

饶是当年那位西宁王爷聪慧绝伦也拿帝王之疑心没有法子。遂全然不曾教导家中孩子学这些，诸事皆传授给副手。得了郡王之位后不久便将手里的权柄悉数出，只留了一枚军印还是□□爷强送他的。自然太祖爷不会信他手里没留东西，使了不少法子监视。他本是玩细作的祖宗，太祖爷那点子手段并不够看。只是那会子西宁王爷也老了、看透了，真心不愿意孩子接着这一行。遂当真没教过他们。

彼一时此一时。西宁王府在朝中闲混了三世，开国那些事漫说朝野没知道、连天家都没几个知道了。不论他们家老祖宗替他们打的底子多厚实，无权无势之族难免渐渐衰败。如今这位西宁郡王是个有志气的。他想着，天下则正是探子可大用之时，诸王里唯燕王最有明主气度；他遂投了燕王。燕王虽知道他们家的底细，也不过是早年刘登喜含糊几句话，并不清楚他们家究竟有多少家学传了下来，仍是信任老下属冯紫英多些。又一想，细作的有两套马也好，万一这边犯了错有那边补上。遂将当年从周延手里得来的那些、连王仵作在内予了西宁郡王，看他能玩出什么来。

西宁王爷得了这些，并未着急争功，先细细教养，又慢慢铺开去。早几年压根儿比不得冯紫英，近年渐渐有了些起色，只是依然不如冯紫英得司徒磐信任。他心里清楚，司徒磐是个恋旧念之，除非自己能立下大功劳，否则这辈子都得让冯紫英压着。故此在把力气都花在探查荣国府上。查了数年，他心里已明白贾家必有自立之意。奈何贾琮功劳大、鬼点子多、司徒磐信他，没有铁证压根儿搬不倒。若想要这块垫脚石，须得有千斤顶才行。

他手下也有提起过，将荣国府的隐语信出去算是罪证一桩。西宁王爷想想贾琮那张嘴，登时打消了念。他自己都能替贾琮掰出借来——什么小孩子玩的猜谜游戏之类的。他们家做事细致，每封密码信都附了别的信。西宁王爷瞧了眼那些信就是知道做幌子的——谁家肯费那么些快马送家常琐事的信件南来北往？尤其荣国府还有举国最大的马行。他本想着了隐语便可成此大功，奈何这都好几年了，那些隐语犹如天书。得了荣国府的提醒，西宁郡王也使去编了隐语，好让手下往来书函便安心些——他也要防着冯紫英。

再说那曹先生，少年时曾游学京师。西宁王爷那会子还是世子，与曹先生街偶遇相见恨晚。见他年岁轻轻明辨世事，遂瞒下身份与之结。偏赶上那会子世子嫡亲的弟弟与他争位，连着数次下手、一次比一次狠厉，末了那回误中曹先生险些害得他没了命。世子可算被激怒了。撇开母妃求不管、硬生生将他弟弟弄成了废。后西宁老王爷气病了，数月后撒手寰，世子继位。因他们府里早已没了权柄，这些事儿朝中并没有打听。曹先生却因此事与西宁王爷结成莫逆之。二十年后，故友自京城而来，将他拖下水。姬先生身为曹先生的外甥和未过门的婿，乃其身边号心腹。

姬先生自然是学过西宁王爷之隐语的。他并不知道坑他是曹氏自己的主意、曹先生全然不知。他们这等本来便疑心重，又自以为是，且知他舅舅是个寡的。故此丝毫不曾想过去寻曹先生对证，认定自己没了退路。遂将肚子里的东西悉数兜底倒出来了。贾琮犹如走在路上踩了个坑、坑里却捡到了一锭金子。

陈瑞锦拿着西宁系细作的隐语法子瞧了瞧，笑道：“这就是你平素说的惯思维了。他们这个跳不出隐语暗示的框子。虽然未必好，依着这个路数我们的是决计不能了。”

贾琮道：“我们那个用的是纯数字密码，他们这个是纯文字密码。我们那个若不知道根由、靠猜测联想是不了的。”乃笑道，“论一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