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第四百九十九章

牛继成道：“怕是她们的丫鬟出来办事罢了。”

“是了。”小丫笑道，“二位姑娘皆有学问，读书认字的，打发来外借本书回去本是常有的。许是听见说绮霰斋有外客、不敢进来罢了。”牛继成微微点，吃了两茶。

待她退出去了，牛继成便喊自己随身的小厮进来，问道：“方才你一直在外么？”

那小厮道：“只去小解了一回。”牛继成不禁好笑。乃低声吩咐他去打探荣国府里有什么亲戚家的姑娘住着、如何，又掩咳嗽一声。那小厮眨眼嘻嘻笑了两声，领命而去。

不多时，小厮进来回道：“爷，这府里有两个外来的姑娘。一个是南边的大海商的儿，姓陈，是他们琮三爷未过门的媳儿，子稳重，不苟言笑。这趟跟着琮三爷来京城，为的是拜祭祠堂、见识亲友。另一个乃惠州知府刘大之，不知跟他们府里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这个刘小姐本是个活泼的，只是命苦。”

牛继成问道：“怎么个命苦法？”

小厮叹道：“说是原先在岭南许了户好家，眼见快要成亲，那男却一病死了。这刘姑娘的老子是个老儒，家中规矩极严，命她守了整整一年的望门寡。好容易旧年满了孝，本欲再寻门亲事，街面上忽有传闻说她命硬、克死了未婚夫。因心烦郁，来北边散心的。”乃贼兮兮一笑，“要论模样儿，听闻这个刘姑娘最是难得。他们府上都把陈姑娘比作一株不会开花的竹子，刘姑娘却是满架子香红的蔷薇花。”

牛继成笑骂道：“客也拿来说嘴，也是淘气的。”心下暗暗明白了那子是哪一个。

一时贾琮下了衙门来外书房相见，望着牛继成叹道：“上回与牛兄偶遇还说了些后院的故事，不想尊夫竟是没了。”

牛继成想起穆氏平素体贴周全，顿时垂下泪来：“本指望与她白到老……”

贾琮又叹一声：“有缘无分，强求不得。”乃宽慰了他些话，后来还陪着掉了几滴眼泪。

牛继成告辞回到镇国府，先去见过他父亲牛大老爷，说了些今之事，末了问道：“荣国府与惠州知府也有什么亲戚么？”

牛大老爷想了半：“惠州知府刘延原任株洲知府。天下分封之后，两广总督王子腾向朝廷上表求调他过去的。他二乃是连襟，刘延之妻乃王子腾之妻的嫡亲妹子。本与荣国府无，勉强能算个外八路的亲戚。”牛继成心下了然。

乃又到里见他母亲牛大太太，母子二对着垂了半泪。牛继成知道他母亲重规矩，并不敢提见过那子真容，只遮遮掩掩说在荣国府里听到有小丫说了一句半句什么“小姐”，心下好他们府里哪来的小姐，遂命去打听。

牛大太太心中一动，含笑瞧了儿子两眼。她想着，怕是儿子听说了那刘小姐的身份容貌、起了心思。这孩子往年都跟个木似的，怎么竟开了窍呢？乃拉着他的手道：“好孩子，你的心思我明白。”牛继成顿时羞红了脸。

待儿子走了，牛大太太捧着茶盅子坐在案前思忖：这个刘小姐有几样好处。其一是与两广王子腾有亲，便是绕了个弯子牵扯上连荣国府在内的一串家族，偏生又与最惹眼的荣国府瓜葛太远。其二，这些年来两广富庶，惠州知府刘延不必猜也知道必是个大财主。其三，仗着王子腾，她们家在南边的地位必是极高的，竟肯让她守望门寡。足见刘延大知礼、小厮打探到她们家“重规矩”之言也不虚。其四，那穆氏样样都好，唯有子太闷了些，年轻的小媳子死气沉沉的。刘小姐子活泼，想必更惹成儿喜。再有，她这身份不高不低，纵给成儿聘做续弦，东平王府也没什么好说的。娘家不在京城，也好听话些。只不知她是不是真的命硬。

想了两想不出法子弄来那刘小姐的生辰八字，牛大太太忽然心念一闪：她们全家都在南边，好端端的打发她到京中来作甚？莫不是因为耽搁了年岁、欲来京中求配的？若是如此，只怕她的八字不难打探。遂打发匿了名往官媒处求问。论理说，子的八字不到谈婚论嫁是不能给瞧的，只是天底下的事儿从来“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两三的功夫，官媒便传了信儿回来。

牛大太太命悄悄将此八字送与有名的先生算算可命硬不硬，那先生道：“极大福气的命。只是她男须得有大运势，不然消受不住。”牛大太太大喜，以为她先那个未婚夫便是福薄、受不住大福气的媳。又不放心，多请了几个算命先生算了几回，皆说福缘厚。又拿牛继成的八字一道算，二极是相投。牛大太太心里便暗暗偏向了这个刘姑娘。

遂命自己已嫁的儿打探荣国府的宝二近可有什么赏花看戏的事儿做。她想着，若刘家有心将儿嫁在京中，免不得须托付宝二带着她四处走动。牛姑亲来府里，说荣国府的宝二新近得了一种海货，唤作“可可茶”，要拿那个宴请京中诸位太太。

牛大太太忙问：“你可去么？”

她儿道：“我已得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