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眨眼又是过年，各处看着皆太平。京中有飞鸽传书过来，戴权去了一趟荣国府。只是不曾见贾政，乃是与贾环说话的。太皇太后与燕王已商议好了，许小圣略卖两个爵位换银钱，做宫中常供给。

戴权道：“那一僧和尚回京后并未向太皇太后提起此事。后不知从何处听说了，忙使了个和尚进宫，劝太皇太后不可妄为，又问这主意是谁的。杂家遂说是杂家的主意。”

贾环道：“他不知道公公去了一趟南边么？”

戴权“嘿嘿”两声：“燕王都不知道，何况是他？”

贾环赞道：“公公做事果真机密妥帖。”

他二讨价还价了半后，荣国府给了六千两银子孝敬太皇太后和小圣，小圣下旨延了荣国府三代的国公，燕王替圣旨盖上玉玺。这会子国公大印已在路上了。

荣国府的都不知道，那位搅得白家昏天黑地的腊香珠已悄然进了京。

当时此藏在白家一处小庄子，忽有一早上醒来，却是在马车里，手足皆让捆住了。她从前遇上过一回，故此心里明白——怕是又落到了牙子手上。她在白家得罪的本来多，已是猜不出是谁卖的她了。

这回路上走了很久，途中亦转手数回，临近年根底下方安顿下来。许多花楼想在过年前添置几个好看的。她容貌难得，故此牙子定价极高，卖了许久一直卖不出去。直至过了年，有个中拉了位想买个美送老爷通门路的客来瞧她。

那一见了她脱而出：“这不是马姑娘么？早年我在马爷家中还见过你的！”

腊香珠记得这男，仿佛是个贩木材的，从前她刚到马家的时候此来喝过酒，那会子她的哥哥只说她是老家来的族妹。想起旧事，不禁泪珠子吧啦吧啦往下坠，向此点了点。

那道：“怎么你会在此处？后来我又见过你哥哥，他说你已了刘侗府中。”

腊香珠含泪手沾茶水在案上写道：“夫见妒，发卖出来。”

那叹道：“竟是如此。大户家倒也常见。”乃向牙子道，“我认得她哥哥。你先莫要将她卖于旁。”牙子连声答应。

谁知过了几，那竟带了另外一个男来瞧她。此姓罗，乃是燕王府中一位幕僚。这罗先生四十来岁，瞧着是个念书，特袖了文房四宝来与腊香珠说了半的话，点了点，袖手而去。再等了两，有来将她买走，悄悄送上一辆马车，拉到一处小院住着。这院子极清静，还有个老妈子服侍，并添置了许多衣物用具。颠沛流离了这么久，可算安置下来。只是罗先生嫌弃“香珠”二字太俗气，替她换了个名儿，叫做马翩然。

年节过后，那罗先生陪着一位公子来瞧她，命她好生招待。虽不曾明言这公子是谁，见罗先生那模样，显见是个要紧家的子弟。马翩然打叠起十二分的力气来陪这公子。那公子后时常过来。起初只带着一个虎背熊腰的侍卫，后来渐渐多带了两个小厮。耳听那小厮喊他做“三……爷”。

又过了些子，这公子便愈发上了马翩然，乃告诉她：“过些子，我接你进府去。”

马翩然含泪写道：“虽不知三爷身份，已猜出必是不俗。乃民，配不得三爷。”

公子笑道：“我说配得便配得！”

次他便打发了来教马翩然他们府中的礼仪。马翩然方得知：此子竟是燕王司徒磐的第三子！不禁浑身一震。

自打被她姐姐卖了出来这些年，她早已忘了自己原本是可以为太子妃的，在刘家与白家苦苦挣扎，只为了求个更好的子。不想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要嫁与天家！原先暗暗沉心底的那颗野心“咚”的一声回到了远处：燕王的儿子，比陈王有前途多了！

另一，因白令恩不肯向儿孙明言白纶所为，他虽一再叮嘱加强戒备，仍然有二子一孙接连丧命。他却不知，他当若没杀那小厮，保不齐这三个孩子都不会死。

楚王得了刺客所言，下有个幕僚道：“早闻白家两房内斗多年，前些子已反目成仇，如今看来不虚。这个白纶不用杀了，极可用。”遂使了细作暗暗联络白纶，要与他联手。他若不应便要其小命。

白纶道：“香港本来就是我祖父创下的，他们二房不过跟着过好罢了。偏他们还一个赛一个的得意，骑到我上去了！他们死了，白家全是我的。我还想同楚王做生意呢！”遂满应了。

那向白令恩告密的小厮本是他心腹，死时白纶便有些疑心，与楚国联络便再不信旁，只独自出。因大房势衰，白纶再不顾忌什么颜面，使劲儿拉拢讨好二房。二房只做他不敢争了，难免小瞧他。二房的遂让他一个个的卖了。

连丧三，白令恩长叹一声，命三子带着他那一支子弟悄悄回老家去了。生死由命。

这一，白令恩招了下的将领来，并让自家成年子弟皆到屋中，依序看了看了他们半，只不看白纶。看罢了才说：“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