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第三百五十八章

话说韩让鲁国的捕快在客栈门堵了个正着，拱手道：“各位差官，可有事么？”

捕快打着哈欠上前道：“我们朱先生说了，你若好生呆着就没你的事；若昨晚连夜逃走、或是今天赶早跑路，必是细作。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韩忙说：“小不过是个寻常商贾，绝非探子！”谁搭理他？捕快拿铁锁往他上一套，拉着走了。

在牢房关了整整一，韩脑中想了千万种说法，并饿的昏眼花。直至黄昏时分，可算有衙役来提他了，乃高一脚低一脚的跟着出去。倒不是直接上公堂审问，而是上了辆驴车，拉了半，到了一处角门；里极大，从角门进去又走了半才到。

才进屋子便闻见一饭菜香，韩眼睛都直了！只见堂前的小几上摆着三碟菜，有个正捧着饭碗吃呢。韩老半天才将目光从饭菜上移到那脸上。那一壁吃一壁说：“抱歉，实在太忙了，这会子才有功夫审你。听说你们当细作的都训过耐心，想来齐爷也预备好了说词。”

韩苦笑道：“在下委实不是细作，冤枉。”遂肠鸣一声。“不知阁下可是朱先生么？”

“嗯。”此便是朱桐，放下筷子道：“那卖西洋座钟的前几天就告诉你那钟是王三看上了、要献给鲁王的；你那会子没买，昨忽然抢着买。且买完了之后就与刘三爷饮酒，还特特灌醉他。齐爷总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看那东家可怜、特特花钱买下那座钟，就为了不让他被王家那两位拿零的银子买整件的东西走？”

韩道：“在下何以想过这许多？不过是想奉承刘三爷罢了。”

朱桐道：“你既挑了他奉承，显见也是知道鲁王在鲁国并不顶事的。既知道，昨刘三爷要寻王三算账，你何以拦着？跟了去狐假虎威的将东西抢回来岂不好？”

韩辩道：“终归不过一件器物，何苦来惹得刘三爷与王爷不睦。”

朱桐冷笑，拉长了调子道：“若是刘三爷杀了王爷下要紧的，岂非更不睦了？”

韩连连摆手：“在下岂能未卜先知？若知道，在下就不买那钟了。”

朱桐眼猛的一亮，盯着韩。韩本来苦着脸预备了一肚子的词儿才要说，见了这模样竟说不出来。许久，朱桐忽然微笑起来，颇有几分温润之意，韩却莫名的背后一凉。朱桐乃直喊了进来带韩回牢房，随吩咐道：“莫要饿着了齐先生。”韩顿时心中一塞：齐爷已变成了齐先生。待他走了，朱桐才轻笑道，“有趣。”

韩遂回到牢房。不多时，有给他送了饭来，皆是寻常粗食。他也挑不得了，三五下吞了下去。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另外两个过来，趁着夜色蒙了他的眼送去另一处关押，屋子比牢房齐整得多。

原来那王家兄弟本是鲁王的钱袋子；他二一死，鲁王便不依不饶了，亲闹到朱桐跟前来。朱桐只得放下手里许多事物去查问。先分别问了跟着王三爷与刘三爷的。王家的说座钟是他们家爷们老早瞧好了的、被刘三的截胡；刘家的说是他们家爷们的朋友随手在路边瞧上的。有捕快问可要将韩喊来问话，朱桐摆手道：“先喊店家来。”

不多时座钟铺子的掌柜过来一说，齐爷便露出来了。朱桐因想着，此七成是想诚心挑得刘家与鲁王不虞，三成是想借刘三爷之手对付王家、自己好做生意。他实在忙的紧，没空细查。遂告诉捕快去盯着韩，他急着跑就抓回来。果然，韩一大早就跑。

朱桐连查验韩行李的功夫都没有，也没想起来让别查，一直耽误到要落山方想起此事。他因想着，这个齐爷做事极不周全，一查就露馅，显见不是个老手，保不齐是哪家新近胡搂来的细作，也没好生教导便放出来了，想必随意咋呼几下便能招供。遂不甚在意，一壁吃饭一壁审他。韩终究不是细作。又饿又惊、又有饭菜香扑鼻，竟忘了装模做样。他摆了数下手，那仪态不留成了他平之状——显见是大户家念过书的爷们，且颇有几分威仪。朱桐遂起了兴致。

前些子漳州董明遇刺养伤，贾琮恐他无聊，写了福尔摩斯兄弟以研究行为游戏解闷的故事给他，诱他养伤中找点乐子玩。后因岭南白家出了事，须得给朱桐写信通气。此事实在要紧，恐有万一甚至不敢用鸽子，乃派了兵士快马送走。信是依着密码写的。为遮掩密码，须得另写些别的事。贾琮遂又将福家哥俩的游戏扯了一通，朱桐自然也顺带看了，亦觉得这游戏有趣。得了闲暇功夫，他也琢磨路玩儿。

今有了这个“齐爷”，说是细作么连遮掩都不会，说是商贾又不像，还一子大家子架势。遂将他关到自家一间厢房去，无事瞧瞧他行动举止，依着他对饮食、天气甚至送饭忽而漂亮丫鬟忽而粗蛮兵卒的反应琢磨其、家世、喜好，猜个乐子。可怜韩就这么胡里蒙登的被软禁了，还没知道。至于王家那案子，无非死了两个市井恶霸，没什么要紧，只劝刘三爷给他姐夫留个颜面、将那西洋座钟送给鲁王算了；刘三爷只不肯。他倒是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