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第三百四十六章

军就对小吏实说了罢。”

贾维斯道：“董大，末将与谭大素昧平生，实在毫不相。”

董明低眉看着茶盏子道：“不说便罢了，小吏只慢慢猜去。”

林黛玉笑道：“世态万千，若只凭猜测何其艰难。曾听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董大既猜不出原委，不如同我们一道去台湾府，多与贾将军相处些子，保不齐能猜出来？”

董明怔了怔：“林军师这承认了？”

“非也。”黛玉道，“本军师这是给董大下钩子，想引着您渡海。董大这般才，正是台湾府想要的。漳州上下皆是那般官吏，想来董大并不得意。台湾知府贾琏是个甩手掌柜，一不贪墨钱财——他家中极富庶，二不欺压百姓，三不苛待下属；最难得的是，贾大从不以外行管内行，各擅长之事各自己处置。”

董明听她说“引着您渡海”略惊了一惊，后来便面色无波，最后听到“外行管内行”目光忍不住跳动。林黛玉笑道：“董大已动心了。”

董明垂目道：“军师好意小吏心领。小吏并无多大抱负，温饱便好。”

林黛玉道：“贾将军才到漳州一，于酒宴上见了各色官吏，回来只提了董大一个。说是色清明，不似与旁同流合污之态。董大，我只问一句话，你在漳州为吏多年，可舒坦痛快么？”

董明瞧了瞧他二：“二位是因为这个杀了谭大么？”

黛玉道：“董大自己想想。今有个昏官压在我们想撬走的才上；是让那昏官一直拘束他不得志好、还是杀了那昏官好？董大想必知道，我军这趟来福建为的是耀武，好同福建争夺。故此，不曾动福建半个贪官污吏。有了谭大，漳州活不下去的百姓许多都会渡海而去。台湾府什么都缺，最缺。有了，什么都好办。”

董明眉一皱。依着这话，实在他们没必要杀谭默的。只是这几他已暗暗瞧过他们营中的各位大小将军，其饮食举止再没有第二个是养在富贵家的；唯独贾维斯规矩礼仪不俗。并听李崎之说他自小在荣国府长大，极得贾赦宠，其父也是荣国府大房最要紧的掌柜。除去他谁还舍得拿一件丝绸夜行衣随手烧了？

黛玉又道：“古话说，冰冻三尺非一之寒。如今谭大虽死，整个漳州上下却是难有多大变化。台湾府虽小，却能令董大大展才学。并可帮着董大立书、将大之学传于后世。”

董明立时瞪大了眼。虽只有一霎便收了回去，贾维斯林黛玉皆看得清楚，互视而笑。董明也知道他二看清楚了，便有几分讪然，道：“小吏既是查错了，怎么军师还瞧得上小吏？”

黛玉道：“董大有几样好处。其一，心细；其二，求证；其三，胆大。做董大这一行的，敢疑心一个看似全然不可能犯案之并试探之，极是难得。然而董大身为小吏，少知天下事，眼界约束了董大之技艺，实在可惜。倘若董大之知闻能愈发广博些，此案大约不会查错了。”

董明乃作揖道：“请林军师指教。”

黛玉摇道：“我这会子还推测不出来。今天下分崩、诸王纷争；盾局为局外所在，但凡给钱什么都做。漳州在闽西，近岭南、亦近台湾。谭默乃是昏官。遇刺身亡、遇刺之时城中驻扎着台湾府的贾维斯、他顶上司黄文纲这会子让我们程将军请去承天府喝茶了。许多事纠结在一处，尚且看不出谭默死后谁能得好处。”

她说的大大方方的，董明不禁有几分疑心自己弄错了。

林黛玉又道：“对了，董大若肯来台湾府，还有一个好处。没有什么是动不得的。你查案子，纵然查到贾赦上去也无碍。”

贾维斯笑道：“末将又想到了一个。董大若嫌台湾府有趣的案子少，天下各国有什么怪的不了的案子，都可去查查。”

董明苦笑道：“二位挖墙脚倒是连高官厚禄都不提的？”

林黛玉一怔：“还用说么？显见荣国府一不缺钱财二不缺前程。”

贾维斯忙说：“董大，钱就不提了，必对得起董大一身才学；前程么，刑部侍郎也是有望的。”

董明道：“怎的不尚书？”

黛玉摇道：“董大这子做不得尚书，安心当个技术员便好。”

董明哈哈笑了片刻，站起来道：“小吏委实心动。此事不小，可容小吏思忖几？”

黛玉忙说：“这个自然。”

董明又喝尽盏中余下的半盏茶，拱手告辞。黛玉留在屋中候着，贾维斯亲将董明送出了茶楼。

一时他回来，笑问：“军师看，此事可成么？”

黛玉道：“已成了七分。做他这一行的，最憋屈之事莫过于分明查出了凶手，却因那身份不俗、无可奈何。他留在漳州早晚是其余官吏的眼中钉中刺，何苦来；不如到咱们岛上去，正好管管舅舅下那些七八糟的。横竖有琏二哥撑腰，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