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第三百二十九章

！我们那个棉花耳朵的太太竟信了她的！倘若做下这等大孽，岂不要天打雷劈么？”

柳骞闻言思忖片刻，道：“余嬷嬷，我本是将军下属，依着礼数不该同将军夫见面的。如今事危机，不止太太、连少将军也命在旦夕，诸事顾不得了。求嬷嬷这会子立时去见太太，随意寻个借将她哄去后花园西北角的扁豆架子。那儿僻静，寻常没经过。实在编不出谎话来，只说‘要紧要紧’将她硬拉来也成，千万不可有旁跟着。晚生便在架子后站着，与太太并不相见。有些话嬷嬷转述不了，晚生须得亲自说给她听。如今她母子十分危急。”

余嬷嬷吓了一跳：“那狐狸竟还盯上了少将军不成？”

柳骞点点：“覆巢之下安得完卵。”余嬷嬷怔了三秒钟，“嗷”的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柳骞慨然立了片刻，摇摇，起身悄然往刘府后花园去了。打晕了两个守门的，并打晕了一个路过办事的小丫，又四面走了一圈。

余嬷嬷委实是急了。柳骞才到扁豆架子那儿一小会子，远远的便看见她见搀着刘夫小跑着赶了过来，余嬷嬷还喘着气。柳骞低下腰从扁豆叶子缝中细看刘夫，见她满面莫名、显见并不知道出了何事，果然是被余嬷嬷诈来的。等了片刻，虽见余嬷嬷东张西望满面焦急，刘夫并未有责备之色，点了点，乃站起来朗声道：“太太，晚生冒昧。因事出紧急、顾不上颜面，只得托余嬷嬷请太太来此，还望太太见谅。”

刘夫一惊：“你是何？区区男子怎进的我刘府后花园子？”

柳骞道：“晚生是将军幕僚。方才听说了一件于将军大不利之事，实在没法子，只得出此下策求见太太。敢问太太，前几那马氏出的主意，夫可写了信给将军？”

刘夫立时怒目看着余嬷嬷：“你说出去了？！”

余嬷嬷跪下道：“太太，柳先生是自己。”

柳骞忙说：“太太休要责怪余嬷嬷，她不止救了太太，还救了少将军命。”

刘夫大惊：“这话何意？”

柳骞叹道：“马氏的主意并非不好，只是不该太太出。太太，这主意该当我们作幕僚的出才是。她给太太出的想必是瞒天过海之计，待鲁王与二小姐有子后，将鲁王、二小姐一并杀了，二小姐之母大约也是留不得的，来只对孩子说太太是二小姐生母、小世子的亲外祖母，可对？”刘夫不语。马氏虽未曾名言，实在便是这个意思。柳骞冷笑道，“若依着她的计策，旁不知道，马氏是知道的；说不得会替二小姐留下什么证物证。太太一心以为此生不出孩子便不防着她。殊不知太太可瞒天过海，马氏亦可瞒天过海。来将军有旁的姬妾产子，也可记在她名下。她如此狠厉的心肠手段，少将军岂能是她的敌手？”

刘夫如泥雕木塑一般呆了。半晌，出了一身透透的冷汗，整个往地下瘫倒。余嬷嬷赶忙紧紧扶着她。

柳骞接着说：“如今将军身在东瀛，往那边去信也不是每天都送的，算算子还没送走，太太快些命去取回来。”

刘夫惊醒，推余嬷嬷道：“快去！将信取回来！快去！”余嬷嬷还只管扶着她，她便往地下一坐，“莫要管我！快去快去！”余嬷嬷身上也出了冷汗，连连点，话也说不出来，撩起衣襟就跑。

待刘夫在地下坐了片刻，柳骞道：“鲁王也好、鲁王与刘将军儿所生的儿子也罢，终究不过是个名。太太休要中计，那孩子是哪位小姐生的并不要紧。将军要的不过是个名。但凡少将军手里捏着兵权，外甥一举一动难道不是舅舅说了算？”

刘夫垂泪道：“我竟是瞎了眼，信了她！余嬷嬷劝过我许多回我皆不肯听。”

柳骞道：“亡羊补牢未为晚也。马氏颇有眼界，既定了计策算计太太，想来不会放过少将军。烦劳太太快些将此真面目告诉少将军，我恐怕他会中马氏的计。”

刘夫吓得一骨碌爬起来了：“难道她对我儿作怪了不成？”

柳骞道：“君子防未然。她年轻貌美，又有手段，若是勾引了少将军、却对将军推说少将军觊觎她美貌……”

刘夫喝道：“她敢！”

柳骞含笑道：“太太看，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刘夫默然！足足呆了半盏茶的功夫，她忽然问：“先生何故帮我？”

柳骞道：“晚生无意帮太太。晚生既投了将军，少将军就是晚生的少主子。自古以来立长立嫡，何况少将军龙凤之姿、又孝顺父亲，来不会亏待我们这些将军的老下属。马氏有勇有谋、心狠手毒，她教养出来的儿子，晚生未必敢跟着——不怕告诉太太，晚生胆子小，保不齐会另投别处的。”

刘夫点了点，过了会子又问：“你怎么知道马氏不能有子？”

柳骞“扑哧”一声笑了：“半个城的窑姐儿都知道！太太莫非以为她那个什么‘哥哥’是个嘴子紧的？”

刘夫这才安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