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第三百二十三章

大笑。

不多时又是那个曾二姑娘手下的媳子进来叩首，说是替主子送点心。却见她满面忧色，眼睛也哭肿了。贾环本也想扮一回戏，偏贾琮在旁挤眉弄眼、陈瑞锦也与他应和，顿觉无趣。乃命收了点心，又赏她两串铜钱。那媳子欲言又止，半晌，忽然垂下泪来。也不收着钱，跪下给贾环磕了三个，起身便走。她不玩这一套还好些；这般诱敌之计已是翻着各色花招使烂了的，贾环实在没有兴致，挥手让她走了，一壁命收起那两串钱来。

果然，那媳子走到门又折回来，再向贾琮双膝跪倒，拭泪道：“三爷，我们姑娘病得着实厉害。”

贾环低瞧了她半，直瞧得她有些哭不出来的。终叹道：“我还当没机会说呢。你回去告诉他一个字。”

媳子眼一亮：“才听着！”

贾环正坐了肃然道：“哦。”贾琮与陈瑞锦同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媳子怔了。许久，面色哀绝叹了一声：“三爷好无。”缓缓起身往外走。

眼见她到了门，陈瑞锦悠悠的说：“虽是无，总胜过假扮多。”她便愣在了门。

贾环思忖片刻，起身走过去向她施一礼道：“多谢你们姑娘。亏了她，我终于知道自己喜欢建安什么了。”那媳子立时转过身来。

贾环正色道：“当年在京中，朝局汹涌、权臣当道、宫廷危险、且诱惑极大。她父亲失踪、弟弟年幼、母亲不顶事、外祖舅父糊涂。她自己那会子尚且不足十二岁，竟能于无可靠、身旁全是猪队友之际想出法子来脱险。靠不如靠己，我终究也不喜欢藤蔓一般依附于我的子。”乃扭看贾琮，“你小时候时常念的那个顺溜，两棵树，怎么念的来着？”

贾琮白了他一眼：“那不是顺溜，是西洋体的诗。名字也不是两棵树，是致橡树。”遂念道，“我如果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和你站在一起。这位大娘，有些男喜欢温柔贤淑、以夫为天的子，也有些喜欢并肩而行的野蛮友。你们二姑娘运气不好，我这兄长碰巧不喜欢她这样的。她也不必忧心嫁不出去，我们这样的终究少些，世间男子大多数还是喜欢她那样的。”

那媳又垂下泪来：“宅大院的，我们姑娘除了指望爷们，还能指望谁？建安公主终究是个公主，我们姑娘哪里比得。”

陈瑞锦道：“她有讨好我们爷们的功夫，不如讨好她自家兄弟。”

贾琮道：“实在不愿意被曾家像卖猪一样的卖了，还可以躲出去啊！比如出家什么的，舍不得发可以带发修行。虽清苦些，没有失哪有得？当年我大姐姐不就当了会子姑子、执掌家学？如今庐王在弄全民义务教育，只教男孩。她若有意，在庵堂弄个学堂教孩子。看似眷闲得没事弄着玩儿，实在善莫大焉，可载史册的。”陈瑞锦贾环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都似笑非笑瞧着他。他只做不查，一本正经道，“孩童俱是母亲教养长大的。庐州的母亲若个个读书明理，庐州的未来不可限量。旁的不说，才准保一茬一茬永远不愁。建安公主比她强之处就在于，她只盯着家长里短，公主着眼的是庐州和天下。”乃拍掌道，“环哥哥，我觉得学堂之事也颇为要紧，要不你明儿与公主商议商议，让她出面主持此事？”

贾环忍着笑想了想：“也有道理。只是我不便见她，明儿我同小舅子说去。”

“横竖归你管。”

两后，他们起身离开庐州各自南北。范诚看了贾琮临别所赠的一词《贺新郎》，果然感于肺腑、认为知己。而建安公主却于案的砚台底下寻到了一封信，不知从何而来。信是子笔迹，如讲评话一般细述了这些子曾二姑娘送点心直至“终于知道我喜欢建安公主什么”，不禁心下大安。

过了些子，建安公主提议也兴建些学堂，教授寻常家的小孩儿念书。只是庐王时常拿要紧的公务去与她商议、她比旁忙些，此事遂先由曾家几位姑娘主持。实在她心里清楚，这几位表姐妹的心思已从贾环上移到了贾琮上。只是她也懒得理会。横竖她们用心做学堂就好，为了什么缘故并不要紧。

另一贾琮赶回台湾府，还没来得及喘气，元春吴小溪的便杀上门来了。原来万彰已遣送了许多矿石样本来，研究所的正闹得厉害，不知道哪个才是钨矿石。贾琮连衣裳都没换便赶了过去。从前没有实物想不起来，如今摊了一屋子矿石，他没多久便认出了白钨矿与黑钨矿。遂一壁使快马赶去江西、再多运些矿石来做实验，一壁将眼下的这些先送进化学实验室。

才想着松一气、回府洗洗涮涮，吴小溪随告诉他：“霍晟与陈王上个月回来了。”

“如何？！”

小溪含笑道：“满载而归！”

贾琮欢喜得蹦了起来，喊道：“果然没有看错霍晟！”

“只是他与陈王也闹崩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