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第三百二十一章

这一贾环领着贾琮陈瑞锦到了庐州城西范诚的院子，一瞧，他们跑鄂州的功夫家学堂已经开张了，靠近些便有齐齐整整的读书声传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贾琮羡慕道：“好实的！可惜先被庐王捞走了。”

陈瑞锦瞧了他一眼道：“你又想撬家？”

贾琮摇：“撬不到。我也不是所有都能撬到手的。从司徒兄弟手里撬林姑父撬了多少年？还是他们内杠才让我钻了空子。这个范诚，只能看着流水了。”

贾环也道：“起初我只赞他忠心，不想此越来越使敬重。”

“他与林姑父这样的，也是我们民族的脊梁。”贾琮道，“虽然有时候挺让憋屈的。”乃上前向门子拱手道，“请问范先生可在么？”

那门子道：“我们爷这会子不在，敢问两位爷尊姓大名？”

贾环思忖片刻道：“他今会来么？”

门子道：“我们爷下了衙门会来转转、瞧瞧学生。”

贾环点道：“既这么着，我们到里去瞧瞧、等他可好？”

门子见他们连名姓都不肯说，颇为迟疑。只是他二皆穿着儒生袍，又有几分贵气，没敢拦着，放他们到了里。三个在院子里转了转，看各间屋子皆有先生在教授功课，细听皆是蒙学那几本，有快有慢，不禁点。

到了黄昏时分，范诚照例来学堂走走，听门子说来了两位年轻的先生，忙走到里。只见学生们都已下学，老大一群围着不知做什么。走过去一瞧，有位胖乎乎的书生正坐在一块木板上，木板下是院子里蓄水的大缸，下站满了学生与教书先生。

只听那胖书生道：“我曾听说过，天下没有不可用的东西。既可用、便值钱。一个荷叶、一根枯根子都是值钱的。”下的学生纷纷点。“然而，为何许多都觉得荷叶、枯根子并不值钱呢？因为他们用不上，没买卖过这两样东西。虽然许多不知道，这两样东西依然是值钱的，并不会因为许多不知道它们可用变得不值钱。韩非子曰，千里之堤毁于蚁。这话听着容易，我是总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因为我不懂治河，也不懂蚁。倒是有另一个故事。说是古时候有个铁匠，平素做事皆好，做的刀枪甚至铁锅都是京中首屈一指的。偏有一他在做一枚钉子，懒散了些，那钉子做的不甚结实。他遂想着，横竖不过是枚钉子，便罢了。”他一壁比划一壁说，说到最后，铁匠之国输了一场要紧的大仗，亡国了。铁匠全家被俘虏，沦为异族隶。

学生们哗然。

那胖书生乃问道：“诸君，咱们议论下，此国既亡，都是谁做得不对？”

下一群喊：“铁匠——”

胖书生道：“铁匠自然做得不对，然除去他，另有旁也做得不对。”

下另一位书生道：“国主也不对，还没预备好就与邻国开战。倘若战备足够，何至于区区一战失利就亡国？”范诚见了他大喜，正是出去请将军的赵三先生！

胖书生道：“保不齐是邻国不打招呼直接开战呢？数百年来外虏侵我国从未打过招呼，他们自己悄悄预备好了便打过来。国主之过在于松懈。还有么？”

有位教书的先生道：“钉马蹄铁的钉子何等要紧，将军府买钉子的那个竟然不查，此亦有过。”

胖书生点道：“不错，此有过。买钉子的多半是寻常下，看不出来什么钉子好什么钉子不好，只去最好的铁匠铺买便是。此之过倒是小些。”

下一位学生道：“那将军自己也有过。怎么选了个外行去买钉子呢？下不知道钉子要紧，他总知道的。”

胖书生“啪”的一击掌，伸出大拇指来：“不错！小伙子，你说的对。”那孩子不过六七岁，听他喊“小伙子”有几分不好意思。他接着道，“依我说，这件事里，最大的责任便是将军，最能避免此事之亦是将军。”他乃道，“铁匠是个打铁的。都有犯困、犯懒、犯迷糊的时候。他纵然是京师第一铁匠，也难免个别器物有瑕疵。何况钉子是个寻常小物，一如荷叶、枯根子一般，他也难免觉得不要紧。这钉子若是在墙上挂画必然挂一千年不会坏，千年后们依然会说这是好钉子、不愧为那时的京师第一铁匠所造。然而将军是知道此钉子要钉在马掌上的，也知道马掌上的钉子何等要紧，怎么就派了一个不懂行的下去呢？他若派一个懂铁器之去，这事儿就有转机了。”

学生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那胖书生又拍了拍手：“故此，每一个器物都是要紧的，每一个都是要紧的。一枚寻常的钉子做差了、一个买钉子的下不懂行，也会亡国。各位，你们当中少有能考取进士、朝为官，多数长大后从事各行各业，农、工、商。然而你们每一个都极要紧。于庐州、于天下，都极要紧。你们眼下都是少年，就如同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二十年后，天下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