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第二百九十九章

“还是个未成年青少。瞿二哥，亏了你下得去嘴。难怪她这么大胆子，原来是你在撑腰。”

陈王苦笑道：“模样儿实在生的好。”又摇了摇，拱拱手。贾琮嘿嘿笑几声走了。

回到客栈，秦三姑等自然没睡。贾琮细说毕经过，贾敘道问：“你既然什么都告诉了陈王，怎么不提那个‘快走’？”

贾琮道：“既然此事绽不少，‘快走’可能是慧太妃故意泄漏给我的；只是也委实可能有想暗中帮我们。倘若家背着主家偷偷警告我，便是救了我一命。若没有防备，我保不齐就死在胖大婶手上了。再说，这属于自我意识觉醒——违背、依着自己的意愿行事。我最盼着这种事发生了。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是可能，万一误伤友军呢？”

贾敘摇道：“你这子，罢了。”

贾琮又道：“瞿三姑娘才这么点子大，能经历多少事？再怎么天纵才，其思其想必有所限，哪里能收服得了胖大婶。今夜此事慧太妃必然是知道的。”

起.点思忖道：“慧太妃惯常顺势而为。依我看，两个侄各有所长，她未必知道哪一个好些。越袖手不管，随她们自己闹去。”

贾琮“切”了一声：“她儿子又不是皇帝，太多根本养不起。”忽打了个哈欠。

贾敘道：“如今只看瞿三的死活了。杀不成罪小，勾引慧太妃的要紧下属罪大。她若活着，慧太妃反倒是主使，瞿三不过是她掌中玩物。”

贾琮一面点一面又打了个哈欠。秦三姑等见了，都说今晚累着了，赶着大伙儿回屋睡觉去。贾琮进屋一瞧，登时惊得睡意全无：门窗上的丝线都在。

另一，陈王送了贾琮出去才刚踏府门，有个太监已等着他了，垂道：“王爷，太妃有请。”陈王登时明白，今晚之事她母亲是知道的。赶忙跟了太监往慧太妃院中而去。

到了屋中一看，慧太妃笑容满面喊他坐下喝茶吃点心，心下登时宽了许多。乃问道：“母妃，做什么刺杀贾琮？”

慧太妃笑道：“今晚此事做的不亏，有两件事弄清楚了。”

陈王挑了挑眉：“请母妃赐教。”

慧太妃吩咐将多宝格上那对岁寒三友的犀角杯取来，摆在陈王跟前道：“贾琮三岁那年，因饮了这杯中之水，将一个叫贾化的看作妖怪。”

陈王笑道：“我知道，他领着两个小厮浇了那一身的污物。后来贾家疑心那是白眼狼，王子腾查访后得知他果然就是个白眼狼，便设计杀了。”

慧太妃道：“打那时候起我便惦记着这个贾琮了，后来他年岁越大越有出息。他小时候，你九叔常说这孩子与他自己小时候差不多聪明。我瞧着，二也委实不相上下。你九叔顾念大局、行事更谨慎些；细论起来贾琮比你九叔小时候还聪明，只是急躁、行为莽撞。然而他身边有一个贾维斯一个贾环，俱可以约束与他。后来，圣下旨命林海离京回苏州，实在有几分以他为饵之意。贾琮竟胆大妄为、让他们家的镖师假冒匪将林海劫了。虽是护师心切，实在有违圣意。那会子我曾疑心他会不会是个混世魔王、来搅江山的，有心除掉。只是才可惜，踌躇不舍得动。又见他委实敬重林海，乃想着，林海之忠方是最可约束他的。那些年我再三叮嘱你，莫要去沾贾琮、招惹你父皇与兄弟的眼，你只不肯听。”

陈王讪讪的道：“家后来不是听了么。”

慧太妃瞧了他一眼：“那是让你父皇吓的。”陈王吐了吐舌。慧太妃道，“你只管着急、生怕落了旁的后。须知立谁为太子乃是你父皇说了算的。有林海在，此早晚是太子的，只看谁是太子了。”

陈王乖乖点了点。

“只是，仍旧放心不下他。林海年岁大了，苏铮也一样。若有一林苏二俱没了，谁还能约束于他？”慧太妃叹道，“三丫说，此决计不会归顺于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贾琮所重唯有尔。且不提荣国府在京中那些，单看冯紫英秦三姑，俱是他打小敬重之。还有旧年大明宫中你九叔说的什么‘联合国’，那么古怪的主意九成就是他出的。而我忧心的另有其事。”

她忽然正坐，肃然：“今你父皇不知踪迹、天下分崩。时间一长，若无明主除一统，则必成世。贾琮之才尽皆知；贾维斯是他师兄、贾宝玉是他堂兄。我已从京中得了消息，旧年贾维斯以从王子腾处借来的兵马一千，了五千不知何处来的马、步骑皆有，你九叔营中都说他是武曲星下界。贾宝玉虽有些痴傻，年岁轻轻文名遍天下。他若有一忽然不痴傻了呢？”陈王便是一怔。慧太妃冷森森的道，“这保不齐就是文曲星、武曲星。那天子是谁？”

陈王浑身一颤，失喊道：“不是吧！”

“故此，三丫请大梅刺杀贾琮，我没拦着，只看他的造化了。只是她们这一去倒也好。”她便舒开眼眉来，“这个贾琮绝非真命天子，倒保不齐当真是哪吒或红孩儿下界、相助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