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一百九十六章

儿吧。”

宝玉怅然叹了一声，道：“也不知算什么事儿。”遂垂着说了一番话。贾琮听罢简直要无语问苍天了。

若来的不是贾琮而是贾环或旁，只怕不能明白他的意思。拿后世的话来说，贾宝玉知道贾母要替他娶史湘云为妻，心里不是滋味儿。他不是不喜欢史湘云，只是不她。他喜欢史湘云就如喜欢薛宝钗并李家那二位姑娘一般，只不是知己。

贾琮琢磨了半，当真不知该如何劝他好。有心一子打死吧，刚刚贾环跟他扯了那么一大堆，正在反省期。遂问：“那你心里的知己是谁？总不会是林姐姐吧。”一壁说一壁盯着贾宝玉看，果然见他脸色一变，遂摇了摇，“你和林姐姐从前只是出身差了十万八千里，如今是你两个的本事差了十万八千里了。她强过你太多太多了。你以为她是你的知己，她如今根本没空知你。”

宝玉忙问：“林妹妹在南边如何了？”

贾琮道：“一应营造事物皆归她管，还有许多军机事物也要决断，并与大小官吏土豪乡绅村长族长周旋。每只在外跑马，骂起来不带脏字，不是抱怨力不足就是抱怨钱不够。”

宝玉愣住了。好半天才失声道：“她怎么会去做那些？”

贾琮道：“因为她聪明，并因为咱们家的里唯有她最懂得营造。”

“那也不能让她在外与臭男一道做事！”

贾琮撇嘴道：“她高兴，你管得着么？”

宝玉又呆了：“她高兴？”

贾琮道：“她钻研了数年的营造，比男强得多；如今学以致用，架桥修路建港，件件都是利民好事，能不高兴么？再说，她是我先生，她若不想的事儿谁敢着她？翻回来，她想的事儿谁又拦得住？也没敢拦。”

宝玉连连摇：“林妹妹不是这样的。”

贾琮道：“林姐姐从来就是这样的好么？从前在京中不出门是因为老祖宗会拦着她不许她出去；如今到了南边没管，她怎样怎样。漫说她了，四姐姐都周游列国去了呢。”

宝玉闻言静默良久，叹道：“原来唯有我是井底之蛙。可叹被困在这金玉锦绣的牢笼之中……”

贾琮打断道：“还不是你自己不肯吃苦！这金玉锦绣的牢笼怎么就没困住环哥哥？他自小习武，那个比练字写文章辛苦的多；故此他健壮的很，家里敢放他出去，不怕他因身子弱病死在半道上。你从前若是也肯吃那些苦跟我们一道习武，这会子想去哪儿都没拦的住你。”

宝玉怔了怔，苦笑道：“打小我就说不过你。”

贾琮道：“因为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不是狡辩。”乃将两手一拍，“横竖林姐姐如今已是你望尘莫及的，不必惦记她了。”

宝玉低下去。

“至于史家姐姐，你真心不想娶她，可快些跟老祖宗说去，别再耽误家了。她年岁也不小了，这会子才开始找好家只怕难的紧，她叔叔婶婶待她又寻常。再有，如今京里许多家并咱们府里的皆以为她早晚要跟你成亲的，你若不肯娶她，必然有许多风言风语要出来，她难免要背上些冤枉了，真倒霉。”

宝玉忙说：“与她何！”

贾琮道：“又来了！我还以为你比早年知道事了些呢。旁谁管这里有什么缘故呢？也不会管是你的不是还是咱们府里的不是，横竖必是史家姐姐的不是。”

宝玉摇道：“你莫要哄我，我也在外见识了这几年，世并非这般不讲道理。”

贾琮耸肩道：“因为传风言风语的多半是，多半希望别的有许多不是、反衬得自己极好。但凡有婚事不成的，她们心中多半盼着是孩儿的不是；若有一个编排了出来，旁必然当真事传开去。这黑锅她是背定了。”小爷且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怜香惜玉。

宝玉又怔了会子，喃喃道：“我自小以为孩儿皆是好的，霍晟却说子多半不是好的。”

贾琮撇嘴道：“废话！霍晟是怎么活到那么大的？对了，你可莫要想自污，老祖宗必不答应。还有，你不娶她也要娶别的，依我说，娶不到你喜欢的，不如娶一个喜欢你的也不错。”因摆了摆手，撤身出来，随宝玉一坐在案前想去。

摆脱各色世俗杂物跟最想要的结婚这种事，在数百年后都极艰难，何况这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