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一百二十五章

将脖子往前探了探，“真的，一点都不像男孩子。”

那郡主怔了，不禁回与卖茶的两子换了几个眼。

贾琮接着说：“方才从后看，你的脊背很直，显见是家里在礼仪上管教颇严的。这等家的孩子多半足不出户，偏你却能坐在此处。你气度高出四周这些一大截，且你还是个孩子。孩子的气度多半是被旁捧出来的，显见你是个主子。而那位先生——”他指了指卖茶的男子，“身上的军味道太重了些，不是穿件寻常百姓的衣裳就能掩饰掉的，可知你家有兵。另有，昨你派了朱桐拐着弯子来试探我。我平素在京中安分的紧，也压根没到议亲的年岁。”对面的郡主不禁有几分脸红，贾琮只做没看见。“哪家的孩儿犯得着拐着弯子试探我？龚先生说过，你比我大一岁。小时候我瞧家里那几个姐姐到了十岁的时候差不多也就你这么高、而且也都挺瘦的。这几样连在一处想，很容易就猜出来了。”

那郡主缓缓点了点：“果然聪明。”

贾琮淡然一笑：“其实是你们露了太多绽，若你们能遮掩些，倒也不容易猜出来。”

郡主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朱桐是去试探你的？”

贾琮道：“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贾三爷名不虚传’，我传出来让寻常知道的唯有一首诗罢了，那会子我还没写诗呢。”

郡主不禁莞尔，倒是笑的很好看，扭看朱桐。朱桐苦笑拱手：“属下疏忽了。”

郡主摆了摆手，向贾琮正色道：“依着昨你的言谈举止并旧得的信儿，当是个颇为爽直之。故此我想着，不如当面一谈。”

贾琮点道：“我也有意寻郡主商议些事。”

郡主略一思忖，道：“詹先生一直有书信过来，欲将你我二……”她“腾”的红了脸，说不下去了。

贾琮接道：“那老脑大开，欲将你我凑成对。我先声明，我不同意。”

郡主立时抬起来：“你瞧不上我已丢了身份？”

贾琮摆手：“我不认识你。谁会瞧不上不认识的？”

“那你为何不同意？”

贾琮撇了撇嘴：“同理，也没谁会瞧得上不认识的。我不会娶不认识的。”

郡主又怔了。

贾琮道：“不认识的随意凑做堆会惹来许多麻烦，生活习惯啊、常喜好啊，各种各样。我不愿意费那个力气去与陌生磨合。此其一。”郡主张了张嘴欲话，贾琮哪能这会子让她开，忙抢道，“另有，你本为郡主，纵然这会子不能公开身份，瞧那位卖茶大娘的气度便可猜到，该学的规矩想来你一样都不会少学。我是个不喜欢规矩的……嗯，极不喜欢，最烦规矩了。迫不得已非要规矩的时候我才规矩，平里关起门来毫无规矩，故此我也不喜欢守规矩的。物以类聚以群分，我四周的朋友多半不规矩，极为随。咱俩若过在一处，必然互相看不顺眼。你以为天经地义的事我不屑一顾、准保气死你，我又烦你死死板板。再者，你小小年纪风雨飘摇，又以儿之身肩负重任，大约指着来的郡马爷能给你个依靠？”

郡主又红了脸。

贾琮斩钉截铁的说：“而我绝非一个愿意让依靠的男。”他说的太直了，且与寻常男子全然不同，惊得四周几个齐刷刷拿眼睛盯了过来。

贾琮有几分着急，一不留后世的调子便出来了。“我不会包容她的一切、更不会肩负她的一切。同理，我也不愿意成为她的一切。我不愿意她心心念念都想着我，那样我会觉得很可怕。我们将是互相独立、互相扶持的。我有我的事业、她有她的天地，我们组合了一个家。我要一株与我风雨并肩的树，而非附着于我的藤蔓。不知道这些话，郡主能听懂吗。”

郡主足足怔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道：“世上怎有你这般男子！男当门立户天经地义，你竟不肯！”

贾琮笑道：“嗯，我不肯。所以我绝非郡主良配。而且如今我已经认识了不止一个能自己当门立户的子了，可惜都大我太多，她们生我未生。只是这世间既然已经有了她们，我倒是不怕找不到一个比她们小的。实在找不到，大不了来我自己养出一个来。横竖男可以晚些成亲。”

这话简直是耍赖，郡主都没法子接了。半才苦笑道：“詹先生说你与众不同，果然与众不同。偏他还说你小小年纪极得子喜。”

贾琮撇了撇嘴：“他没告诉你我得何等子喜么？也有不喜欢我的子，多了去了。”

郡主笑道：“你且说来。”

贾琮正色道：“不错，我委实极得一些子喜欢。我极得聪慧能的子喜。例如京里的城西一霸秦三姑，经营着偌大的市井产业，手下个个忠心耿耿；还有柳氏木材行的老板娘，比寻常的大掌柜强了十分去，她们家的生意若没了她便只等着关门了；我家表姐想看些营造机关类的书，寻常书店买不着我便从翰林院替她弄出来了。这些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