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一百零五章

话说李文匆匆套上官服出去，只见潘家的已经挤满了县衙大堂，哭喊声震天。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衙役忙喊了两声威武，只是丹田里半分力气也没有。李文慌慌张张升堂，问道：“下何有冤？”

潘家的三个儿子齐声嚎了半，前一言后一语说了出来。原来，今一早他们府里六姨娘的丫去服侍主子起床，却见屋里糟糟一片，六姨娘与老爷俱半死不活的倒在炕上，吓得大声尖叫。后赶来的几个胆大的婆子上前查看，二手足俱被拿小衣或是撕下的帐子捆着，里都塞着帐子碎片，六姨娘被晃悠了半倒是醒了，他们老爷早已气绝身亡。

那六姨娘仿佛被吓傻了似的，众又是掐中又是叫唤，依然迷迷糊糊的，最后却是他们太太命取了盆凉水来劈浇下方将她弄醒了。清醒后她四面看了半，忽然尖叫：“有贼啊~~~快抓贼啊~~~”又是太太喝骂了她好几句方冷静下来。又缓了好一会子，她才哇的大哭起来。

后来她道，昨晚她与潘老爷都在梦中，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忽然被摇醒，月光下依稀可辨出两个蒙面的彪形大汉，拿着刀正在老爷，只听他们低声喊“快说”。老爷那会子已经被他们捆住了，她才欲喊叫，让那些贼发觉，也将她捏着喉咙塞了舌捆上，又往她后脑砸了一下，她便晕过去了。后的事一概不知，直至方才醒来。

一时众查点物品，唯有帐房少了一百二十四两银子、库房被撬开但没丢东西，旁的皆无损。因潘老已死，遂来衙门报案。

李文顿觉乌云盖顶。他不过一个寻常县令，这般侯门眷属死了，上责怪下来他哪里担当的起？只得硬着皮喊那个六姨娘过来问话。

那六姨娘不过十七八岁，吓得花容失色，面貌惨白，跪在下浑身发颤。李文先让她从细述了一回经过，又问那贼何等模样，她道：“那两个贼都极高极壮，穿了一身黑，中有一颇胖，虽都拿黑巾子遮了脸，却能看出那胖子是络腮胡子、不胖的乃是如我们老爷一般的山羊胡子。”

李文问道：“声音如何？”

六姨娘道：“那胖子声音闷闷的，不胖的嗓门儿……”她想了想，“与寻常嗓门儿一样。”

李文又问：“哪里音？”

六姨娘摇：“妾不知道。”

“你听着年岁多大？”

她又想了想：“少说也当有四十多了。”

李文又让她再说一回经过，与前一般无二，遂命她画了押，又喊捕快去潘家瞧瞧。他们县城小，又颇为贫寒，连个仵作都没有，往年如有命案都是请临县仵作来瞧的。如今死了大物，只得派出去借仵作了。他又安慰了潘家会子，许诺必然案、替潘老报仇，又说了许多好话才将那群打发走了。

待他忙完了已近中午，回到后衙一瞧，各色账册子还摊着呢，高少爷等都睡的呼啦啦的，想是昨夜忙到极晚。他忽然打了个激灵：怎么他们一来潘老爷子便遭了盗匪呢？他们随行的里倒是有十几个彪形大汉、有胖有瘦的。这县城里谁敢去惹潘家！倘或是路过的贼，也未免太巧了些。他遂不惊动高少爷等，来到桌案旁查看可有蛛丝马迹。

却见案上颇为显眼的有三张白纸，上画着些框框。李文细细一瞧，不由得大赞。

那些框框里都有字，竖列的一列乃是月份，横列的是捐税名目，当中填的乃是捐税数目、没有的便的是一个空格，末尾一行是总计，最右边有全年捐税总数，并几行不曾写完的句子。“安谷县共有百姓计男（空白），十六岁以下幼童不计。均衡本年每捐税（空白）。百姓（空白）户，均衡本年每户捐税（空白）。十六以上六十以下男丁计（空白），均衡每个男丁捐税（空白）。”哪年哪月、从何时起、加了什么税、几税几，清楚明白。

李文顿时红了眼圈子，再不疑心这位高少爷了。这三张恰是近三年来本县的捐税，若能将上几个空白都填完，显见捐税加的极凶，凡不是傻子见了都能看明白。其中旧年的那张上还批了一行字，“子曰，苛政猛于虎。”账册子有那么许多，查起来极麻烦。不用问，这帮少年昨夜都忙着这个呢。

偏这会子幺儿已是醒了，忙唤醒了旁，几个孩子打着哈欠渐渐收拾起床。一时贾环揉着眼睛撞，瞄见李文在见，忙过来打招呼：“李大，早！”

李文忙拭了泪，拱手道：“赵小少爷早。”原来贾环冒的是高少爷的表兄，依着各位王爷皇子的习惯报了母亲的姓氏。

贾环眨了眨眼睛：“怎么我瞧着大有些难过？”

李文乃指着案上的那些框子叹道：“我李文素来知道世间有能，不想竟有这般才！赵少爷，这是何的主意？”

贾环探瞧了一眼道：“哦，这个表格啊，是我表弟的先生教他的。”

李文不禁又慨叹了一番。这会子贾琮龚鲲等也渐渐过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