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八章

庵堂之内也可活命。偏我家里还有老父幼弟……”一面说着，早已垂下泪来，恰如世常说的那般，梨花带雨。

柳湘莲本以为她恐是轻视自己的谊、重看龚三亦救命之恩才会犹豫，不想竟是这个缘由，又怔了。半，他忽然胆子一大、热血灌顶，上前抓起秦可卿的手：“你应当知道，我是愿意养你一家的。”

秦可卿不曾挣脱，只摇道：“我要自己养自己一家。我曾靠过一个男，物儿门第儿家私样样都好，世都说我修了三辈子才得了那般福气。他最终乃是五百两银子打发了我。柳二爷，你莫怪，不是我不知道谊。小只是不愿意再靠着旁了。”

柳湘莲急了，捏紧了她的手：“我与那贾蓉岂能一样？”

秦可卿仰起来看着他道：“我自然知道你们本是云泥之别，贾蓉哪里比的了你？莫侮了你自己。只是我自己，不愿意再靠着谁了。哪怕来钟儿成了材，我也不愿靠他。再者，到了这镖局我才知道，天高地厚、路远山高。世间竟有这么多、这么多事、这么多去处。从前那宁国府不过方寸之地尔。”

她轻轻一笑，笑的柳湘莲好悬没花了眼。

“琮儿曾说，子也有许多生来便是九天之雕的，乃因孵在笼子养在笼子，不知道自己有翅膀罢了。我非九天之雕，不过是檐下之雀尔，然也终是舒展开双翅飞了这两年。再想让我回到笼子里，哪怕是个金雕玉饰、天下最华贵的笼子，哪怕挂在金銮殿上，我也不肯进去了。宁可栖于风吹雨落的小窠，总有艳阳高照之，我能飞上两圈儿、看看天上地下。故此，柳二爷，我虽流，也想依着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立于天地之间。若二爷想娶回一房足不出户、攀着家门等你的媳儿，秦氏，绝非佳偶。若想有个同舟共济并肩而行，哪怕遍地荆棘虎豹，我愿自荐。”

因挣脱了柳湘莲的手，向他施一礼，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