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四章

霍煊叹道：“当我误以为她子柔顺，才特选了她。不想竟是那般狠厉。”

秦三姑冷笑道：“再柔顺她也在上位好么？又有老太妃帮着教着。这些子我想了许多，我以为，不论当年选了哪位，最终都是这样的。我本来想着，与王妃两不相、我不惹她她也莫惹我便完了。殊不知你独有一个。你既在我屋里、就不能去她屋里。偏她地位在我之上，与她而言这本来便是不公的。老太妃是个规矩，必不许通房侍妾等有压过王妃之处，故此她自会想法子教出王妃来。此等不死不休之争、何其狭窄！我不是那些手无缚之力的柔弱子，唯有靠你的俸银月钱吃饭才能活命、或是唯有靠你的院墙护着才不至让打死。外海阔天空，何等逍遥自在。”

霍煊面色一沉：“你这是不肯回去了？”

秦三姑瞧了他数眼，脸上浮出几分悲意来：“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想让我回去？我回去可怎么过？”

霍煊道：“你只忍一时便罢了，我会命她不许难为你，想来她也不敢来。来我带你回南边军营去，如从前一般，可好？”

秦三姑道：“既这么着，走的时候你顺路来接我，回京将我撂回此处，可好？”

霍煊恼道：“你这么大一个侧妃不在府中，我面子却搁在何处？”

秦三姑一怔。半，不禁怒极而笑：“原来你的面子竟是比我的每煎熬要紧。”因面上一寒，“你抓不走我，信不信？”

霍煊急了：“我实在是想你想的紧！我既回来了，阖府我说了算，旁又算什么呢？谁敢把你怎样？”

秦三姑立时道：“如今你都知道我在这里了，想我便来见我不完了？为何非要跟你回去？你就不想想我要对着害了我孩子的老太妃与我害了她孩子的王妃，如何熬子？”

霍煊撂下脸来：“你若这般固执，就莫要怪我了。”

秦三姑哼道：“罢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有本事你试试。”

霍煊今带的不多，此处又是秦三姑的地盘，故此不敢莽撞。冷哼一声，撤身走了。

待数后霍煊查清楚许多事了，特领着许多兵士过来，秦三姑早踪迹不见！又去寻她的手下，都说三姑接了一桩极大极值钱的保镖生意，前就亲护镖往西北去了，说的有模有样的显见不伪，不由得连连跺脚，狠狠的道：“我竟不信你一直不回来。”又让时时留意这边的消息。

本以为此事可以暂了，不想那老太妃两后竟亲临她一处极大极要紧的古董铺子，让掌柜的转告给她几句话，什么从前委屈了她、然她也有不是、横竖是一家既往不咎云云。

幸而那掌柜早得了的话，横眉立目道：“没见过这般无赖的，有个好便是你们家的？也不瞧瞧你们家养得出我们当家的这般物么！我们先前当家的铁牛大哥虽没念过书，那可是威震京城响当当一条好汉，谁敢说他媳是旁家的小老婆，信不信我们兄弟一道砸了他全家！我们虽不是当官的，不怕死肯命的也有几个！”周围的伙计一并呐喊助威，算盘笤帚抹布都举了起来。

老太妃何曾见过这等粗？吓得连骂了数声“作死的才，反了”，急匆匆走了。那掌柜的领着伙计在后一阵拍手哄笑。

秦三姑直到打烊后才敢从后溜回来，闻之淌泪道：“我以为藏一藏便过去了，不曾想他们当王爷、太妃的一个个如此无赖，光天白就想欺男霸。幸而有你们在，不然我却如何下地去见铁牛哥哥。”

王公贵族强占民之事实在太多了，纵然有拿出证据来证明她就是南安王府的逃妾，这些心里也定以为是伪造的，遑论他们压根儿没有证据。况秦三姑素待他们极好、自己又过的清苦，功夫压得住、生的又极美，早得尽了一心。故此众个个都拍胸脯道：“当家的放心！有我们一、断不让当家的被欺辱了去，凭他是个什么王爷太妃，惹急了咱们造他个鸟反。”

秦三姑叹道：“想来那王爷不过街偶遇一回动了念，可恨我偏天生了这张脸。终归他们势大，我还是出去暂避一时的好。从来贵多忘事，子一长、大约也便忘了。”

下的小伙计不禁哭道：“分明是他们没道理，怎么竟要当家的避出去呢？太欺负了。”

那掌柜的却点说：“很是。自古民不跟官斗，纵是咱们占着理儿，拿家的势力没法子。当家的且出去走走也好。”

故此秦三姑便一一做下安排，好生安慰了黑子、黑子万般不舍，自己收拾好行装准备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