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一章

闻报眼前一黑几近昏厥，贾政急忙上前搀扶，贾赦却是一心想去库房看看，急得在屋里转来转去的又骂。好半贾母才缓过气来，拐杖除地，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扶我过去！”

众急急的赶过去，只见许多管事儿的都聚在前，库房门齐刷刷的开了四间，果然都是空的，连半样东西也没剩下。贾赦早已大骂，贾政急慌慌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贾母沉静，喊一间间都打开，她从到尾细细查看，终于在倒数第三间库房里捡到了一枚小小的签子，上有一个“冷”字。因捏起来问道：“可有见过这个？”

众赶忙挨个儿过来瞧了一眼，都说不知。唯有一个管事的道：“在哪里看到过这模样的签子似的。”

贾母和蔼道：“你且细细想来，这仿佛是什么商号用的。”

那管事本是采买上的，想了半，说：“似乎是一家卖古玩的，偏想不起来叫什么。”

立时有喊道：“周瑞的婿不是开古董铺子的么，就姓冷的。”

另一摇道：“周瑞自己家不也遭贼了么。”

又有一个在旁说：“阖府的管事唯有他家外宅平安无事，府里他们家就那么点儿大地方，能搁下多少东西。装个样子罢了。”

贾母沉着脸道：“先将拿了，不得走露风声，请五城兵马司的来。”

下立时有应了，分了好几路领着几个龙虎猛的小子直扑往周瑞全家的去处，不由分说将拿了，凭他两子吼天吼地的叫屈，拖着送到大库房前。

贾母这会子仍在细细查看后的那座库房，待查完了方出来，盯着他们看了两子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看得他二浑身都凉透了，因亲手拿着那签子问：“你们可见过这个？”

周瑞如何不认得他婿铺子里的签子？偏他早看到这一溜敞开大门的空库房了，疑心这签子与盗贼有牵连，连连摇道：“不认得。”

贾母道：“不认得便罢了。”乃命将周瑞两子关在一处，他们家的小子媳另关一处，起身领着回院子去了。

回到屋里，贾母只在正中椅子上端坐，并不发一言，旁更不敢说话。不多时，五城兵马司的到了，贾母不便亲见，乃使贾政出去说清原委，又将那签子给他们。下早有告知了冷子兴家古董铺子的方位。

五城兵马司来的听闻是荣国府遭了贼而非豪，立时点哈腰，先是往案发现场去转了转，见那空的一大排库房不禁咂舌，暗叹好大的胃。又问可否提审周瑞两子，跟着说，那是我们家的管事与太太陪房，老太太欲先问问。那自知这等豪熟知主各色秘辛，便不再强求，拿着签子往那冷子兴的古董铺子去了。

因年关将至，冷子兴正在店内盘账，忽然外一通声，才咳嗽一声，问：“做什么呢？”就见几个衙役闯了进来向他龇牙一笑：“冷大爷，你犯了事儿了。”不由分说，拿锁套上就走。

冷子兴喊了几声“冤枉”没搭理他，眼看着都已到了大街上，无数闲皆上来围观，他平素也是个有有脸的，顿觉羞惭，喊道：“我岳家是荣国府的！”

那衙役兜就给了他一下：“你还做梦呢！如今就是荣国府将你告了。”

冷子兴顿时愣住了。

衙役又道：“你那岳父可有偷盗主家财物？你可有替他销赃？”

冷子兴以为东窗事发，登时膛目结舌，没一句话出来。衙役重重哼了一声，拉着他走了。

众看他那模样便知道确有其事，“哄~~”的传开去。

另一贾母使个了信得过的朱嬷嬷审问周瑞两子。起初他们只一脑儿叫屈，又是起誓又是表忠心。待听到婿已让官府锁走了，便变了脸色，仍是不肯说半个字。那嬷嬷审了大半，叹道：“你们再想想，老太太自是不愿意这些家事惊动官府的。如今幸而是我，若换了旁，只怕有的苦你们吃。再有，怎么不想想你们家小子呢？”

周瑞家的便动摇了些，又挣扎了会子，终是代了几件王夫的旧事。

朱嬷嬷又不是来问这个的，皱眉道：“大库房也是二太太让你们动的？”

周瑞苦笑道：“我媳本是太太陪房，我二只帮着太太做事，这府里上下大都知道。大库房我们虽心里知道些子，又哪里敢动那个念？再说，纵是我们的，我们何至于那般傻，带着婿店里的签子去？显见是遭诬陷的。”

朱嬷嬷又问：“前些子阖府的下都遭了贼，你却是晚饭后出去了一趟。”

周瑞家的大惊，忙陪笑道：“那事儿我却是不能告诉嬷嬷的，只是二太太知道，老太太只问二太太去便了。”

朱嬷嬷点点，恐怕是什么府里不该说的事儿，她也不想知道。瞧着今儿也问不出什么来，锁了门出来，回去向贾母细细叙述了一回。

贾母思忖了半，问道：“依你看，可是他们的？”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