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行路难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余振在心里重复了几句，却怎么也找不到刚来此地的心，除了苦涩，就是苦涩。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诸位，莫要再送了，后会有期。”

相较于道士离开时的凄凉场面，这位余御吏离开时，送行的百姓黑压压的一片，足能排成十里，汉苗瑶黎皆有，中还不时念叨着不舍的话语，音一高过一，不过京城的旨意已到，继任者将至，余御吏是要回京了。

“愿使海内澄清，天高云阔，湘西大地，不复邪祭氛，驾——”余振单、独剑、匹马，四蹄踏过，踩断层层青，溅起泥水，迎面阵阵花香。

从湘西到京师，以马匹的速度，哪怕夜兼程，也需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余振赶路七天，来到了一个叫做相思河的地界。

传说之中，这里曾住有一对恩夫妻，夫住河，妻在河尾，因河中有猪婆龙作祟，常年不得见面，终于夫妻二纷纷相思成疾，病死在河边，王母娘娘怜其痴，派来天兵收了这只妖怪，让夫妻二的魂魄每年能在此相见一次，而到了秋冬之，河水凝冰，虹桥架上，便是见面之期。

余振赶到此地时，天色冥冥，暮色苍茫，冷风吹拂，已不是赶路的好时间，便栓了马匹，生了一堆火，仰望黑夜，火光驱散了身上了寒意，莫名的，驱不散心中的伤感。

快到了下半夜，正当他有些睡意的时候，忽然一睁眼，腰间宝剑‘噌’的一声，弹出半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莫不是什么野狼大虫之类？’余振心想，他艺高胆大，自是不怕这些野外畜生，提着剑往声音的来源方向走去，只走了百步，借助昏暗的天色，在一颗老树前，他看到了一团模糊的黑影。

“我是鬼，你不怕我？”那黑影恻恻的道。

“乃未死之鬼，鬼乃已死之，有何可怕？”余振平静的道。

“我会吃了你，从吃到脚，半点皮都不留，你还不怕？”

“吃了我，我不就与你一样，更是有何惧哉。”

“很好，很好，有胆量，既然如此，我便带你去见一见此地的大鬼，到了那时，看你还能笑的出来，”那团黑影古怪的一笑，佝偻着身子，一步步向后走去，余振只沉吟片刻，便跟了上去，念通达，自不惧于鬼物，而且他也想看看，这鬼物到底是何目的。

随着行走，相思河上生出了茫茫的白雾，两侧的树木也变的渐渐枯萎，黄叶凋落，一片凄凉景象。

走到半途，那黑影却是消失在了白雾之中，余振眉一皱，对方把自己引到这里来，到底想要作甚？

远处忽然响起了‘砰砰’的声响，透过雾色，余振隐约可以看到，相思河边有一个浣衣，正洗着一团血糊糊的东西，那背影——好生熟悉？！

余振面色大变，大步向前：“念！”

浣衣回，可不就是那个活泼可的苗么，见了对方，双眼弯的跟朵月牙儿似的，“汉家夫君！”

二生死重逢，相思难得，其中的激动自不用提，好半晌，念才道出了始末，原来自她死后，因久久不愿转世，徘徊在冥河河岸，一恰巧被那孟婆碰上，怜其憨，带在身边，收为侍，便在奈何桥上洗那紫河车，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间出了一场大变动，这才有了机会出来。

“婆婆果真没骗念，真的再见到了汉家夫君，如此一来，阿心中便再也无了牵挂，可以安心转世投胎去了。”念靠在对方肩上，呢喃道。

余振眼中不知怎么，十分的酸涩，好半晌，才道：“我，我舍不得你。”

念忽然炸了眨眼，附到耳边，小声道：“阿悄悄告诉夫君一个秘密，婆婆跟我说过，我的转世，手腕三寸处有一个红痣，若是碰上她，夫君一定要对她特别特别好，像对阿一般的那种好才行……”

雾气蒙蒙，水汽袅袅，佳却已不见了踪影，余振怅然的一叹，一步又一步，最终消失在了雾中。

而在河边，一老一少两道影重又显现，除了念外，还有便是一个老妪，正是刚刚那道黑影所化，老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慈道：“这样好吗？你的转世可不是那长有红痣的子。”

“婆婆不是说了，汉家郎君的姻缘便应在那子的身上，我和他此生缘分已了，强求终不得善果，”虽然说鬼是流不出眼泪的，但有的时候，笑比哭还要难受。

“你真的愿意？”

“我跟汉家郎君学过作诗，其中有一首是我最喜欢的。”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间无数。

柔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里是京城西城的一处宅院，院子不大，但却布置的十分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