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引 欢喜冤家

节南要走，延昱也不拦，只是跟着下楼，问小丫环要了一盏画灯，悠悠替节南提灯照路。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天空从烟绿到墨蓝，一层层青仿佛在织机上编着，很快周围就暗了下来。风中有和黄沙的味道，真有身处漠原的一丝错觉。

身旁这位为她挑灯的男子，换作任何，节南都不会觉得怪异，但延昱从邻家大哥转化为霸道家兄，她可一点不享受。也许是她子本来就怪，与相处一旦感觉没来由得不顺气，就会立刻拉远距离。

要说王泮林也是霸道的，起初慵懒中见狠决无，然而他至少讲理，让她还算心甘愿为之跑腿。不像延昱，今在自家里的两番言谈举止，是毫无理由的霸道，好像真当她桑节南是亲妹子，什么都得他说了算，她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赵大官升工部侍郎，赵府上下应是欢喜一片了吧。”延昱这时的语调一如从前亲和。

节南哦了一声。

“那你可知，崔五郎因私渎职，兰台大令他停职反省，减半年年俸？”

节南不知，所以语气微扬，“是不是罚得重了？他也是不得已，总不能放着妹妹不救，尤其那些歹并未通知崔府其他。”

“话虽不错，但他当时身有公务，不经上官允许，只是待了下属就擅离职守，又恰巧在他离开时出了事，上峰不可能不问责。”

“到底出了什么事？”节南忽有所觉，延昱与她闲聊，就没有那种无法呼吸的压迫感了。

“太学学院长傅大让一伙强盗劫财，才发讯弹求救，虽然巡城守兵及时赶到，却想不到那伙强盗异常顽劣，竟杀光了第一批守兵。傅大没能逃远，身挨四五刀，还好遇上增援，暂时保得一条命。”

延府可不像赵府那般清静，仆从一撂撂得走动，婢一列列得穿，一见延昱，就纷纷行礼喊大公子，延昱淡笑而过。

节南等一拨过去，才问，“为何是暂时保得命？”

傅秦遭劫？巧合乎？

延昱笑道，“小六儿当真聪慧，一抓一处要点。傅大失血过多，仍处昏迷之中，御医也束手无策，只能尽事看天命。本来要是没有傅大受伤这事，兰台大还能替衍知挡一挡，但如今傅大危在旦夕，朝中就有不少大质疑，是否是崔五郎失职才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节南这时不由力挺崔衍知，“什么鬼话！要是指望一就能改变结果，南颂朝廷也没希望了！难道除了崔五郎，那晚负责的其他武官都是饭桶？”

“之前我瞧小六儿和衍知横眉冷对的，还以为你会幸灾乐祸，没想到众声讨之时，你反而力挺他。莫非你子天生叛逆，非要跟多数唱对台？”灯火摇摇，延昱望着前方，侧面似若有若无一抹笑。

“就事论事而已。我看傅秦遇袭与崔玉真遇袭这两件事大有文章，说不准是关联的，有设局想整崔五郎。崔五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少不得惹眼红。要是我，大概会怀疑带增援的武官，或者关键时刻救了傅大的那位物……”

节南说到这儿，惊觉身边这位也是新晋武官，连忙瞄一眼，想不到正对上延昱含笑的目光，慌慌张张调开视线。

“从我与小六儿初见，就觉小六儿胆大过，如今光是佩服已不足以形容，居然光凭我几句话，竟能想到如此地步。小六儿若非儿身，纵横官场也未可知。”延昱双眼映着跳跃灯火。“不过，你身为儿家，也甚好。”

节南打哈哈，终于看到延府大门，不由自主松气，“大公子过誉了，我这除了胆子大，也就会胡思想了，刚才那些话是瞎说八道，你别当了真。”

“大理寺负责审理这两桩案子，但因涉案歹徒或被当场击毙，或是在逃，目前除了受害者的证词，再无其他参考。提出两案相关的，你是第一。”延昱若有所思，脚步越走越缓，“小六儿想要我明传唤你去大理寺，还是这会儿就跟我说说观音庵的案子？”

这位可是大理寺少卿哪！节南想到，却也料到会受大理寺传唤，除了自己刚才的“胡言语”，证词早就准备妥当，与外面传言**不离十。

她就说自己陪玉真上香还愿，谁知玉真让一群自称长白帮的歹徒抓走，她暗中跟出观音庵，不久就看到崔五郎来救，崔五郎敌众我寡，快要不敌的时候，出现一位蒙面高手相助，两合力击杀歹徒，她看到屋顶弓箭手，出声示警，所以才受了一箭，而昏迷之后发生什么，她就不太清楚了。

延昱沉吟半晌，“你说的这些，和玉真说得一致，不过——”

节南心一跳，表却若无其事。

“不过，你陪玉真去还愿的说辞有些牵强。你与她上回在别庄不欢而散，她才回都就找你陪去观音庵？而你为她受的伤尚未痊愈，今却闹翻了。”延昱不仅不傻，还是非常聪明的。

“我和她也算是欢喜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