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引 绝地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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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腰林的尽就是一片陡坡，坡的尽就什么也没有了，下面山崖，对面山崖，两旁有矮峰高峰，一条湍急但还算宽阔的江流横穿其间，也是节南让小柒通知李羊来会合的地方。

节南从小受到的教导中，所谓天险，就是用来征服的。

悬崖没有路，就凿出一条路来。若悬崖够直够陡，崖下又有河流江流，便是最简便且绝佳的撤离。

所以，节南让仙荷偷拓下玉家军的兵牌和玉木秀的前锋将牌，安排李羊带雕刻师傅等在码，看准镇江城外的水巡营离齐贺最近，冒充玉家军前锋大将征船，堂而皇之进水峡。而且，水军的船一看就和民船不一样，停在悬崖下，直接广而告之，目力范围内哪只船敢靠近？

至于冒充征船的后果——

节南看看王泮林，无声撇笑，天上怎么会无缘无故掉馅饼呢？虽然不怕闯祸，留下烂摊子就跑的，常常是小柒，但她和小柒是姐妹，让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闯祸的本事她也会。

王泮林没看见节南冲自己笑，只看见陡坡上黑兔堇燊与彪形大汉战在一起，二十几只灰兔对战数多出数倍的假农夫。怪的是，也有农夫和农夫打起来的，不知怎会闹内讧。

再看红兔十二郎站在最顶上，正帮拽住布条的一下崖。这些布条结起的绳子套在不远处的大石上，小柒手持一柄又长又宽的重剑，和一位面生的姑娘共同守那儿，圆兔脸显得凶恶煞，大有谁敢来砍绳谁没命的鬼气。显然，那块大石也是彪形大汉奋力想要靠近的目标。

“果儿姑娘应该已经安全了。”顶上还有十来等着下崖，最后两个是毕鲁班和阿升，唯独不见果儿和舍海，节南再瞧和他的手下以数压制堇燊他们，一步步向岩石靠近，终是按捺不住，蜻螭在手。

“你受了伤，出去也是拖累堇燊他们，小柒还得分心照顾你。”王泮林却冷静，“此刻看上去敌数占优，但我们的百里挑一，未必不能控制局面，你且稍安勿躁。”

节南知道王泮林说得对，她这时不能用力，即便蜻螭削铁如泥，单凭剑好也对付不了这么多，反而成为累赘。

“再不济，还有我。”王泮林自得。

节南讥笑，“哎哟，剑都让收走了，又不记得招式，要不是由我先损耗了长白帮那老的内力，他又以为你虚张声势，完全没料到你能挥出强气……”啧啧两声，“更别提你运功以后的毛病，才是真累赘呢。”

忽然节南凛眸，诧异道，“不对，我事先就让小柒带好结实绳子，怎么变成布条打成的了？怪不得能叫追上，这里到水面有五六十丈高，撕衣服结布条就要费好一会儿工夫。”

“显然她们也没工夫搓布条，所以不能连着爬下去，否则承不住。”王泮林的眼力也极佳，看得到别不注意的细节，不似方才轻松了，“小山，出现意料之外的形，就会带来意外之外的麻烦。从山那边过来的路虽然堵了，从泸州上来的路却没堵，照眼下撤离的速度看，如果长白帮的增援赶来，对我们就非常不利。”

节南明白王泮林的意思，提剑就往林外走，“早说出去了。”

蜻螭一振，嗡嗡沉吟，立刻引来附近几个农夫，看到又多两只兔子，凶猛举大刀。

节南试着运功，顿觉胸血气翻涌，猛咳一声，却听王泮林的声音近在耳侧——

“别逞强，只需记住武功绝顶比不得聪明绝顶，你带的烟火筒全用完了？”

节南从腰侧摸出三管，“就剩这么多。”

王泮林摇亮火折子，淡眼淡笑，“那还等什么？到了这份上，只怕没动静，还怕动静太大么？”

节南睁睁俏目，嫣然一笑，点火，扔。

砰啪！砰啪！惊得打架的忘了打架！

动静也够大，而且烟啊火啊得一片迷蒙，等那几个举大刀的农夫回过来，节南和王泮林已经不在树林边了。

然后，打架的接着打架，两个聪明绝顶的看似在自家花园里散步，实则却是眼尖，会挑路走。

节南嗤笑，“只响了两声，又有哑的。”想起王泮林从前造的铁丸子，也是有没的。

“既然归为失败品，就有它的道理，偏生小山霸横……”王泮林还没说完。

节南驳回，“哑炮不是失败品，而是废品，基本功不扎实。失败品却有自己的优点，只不过未必达到创造者的要求，在某些方面不尽意，是可以改善的。”

王泮林点了点，“受教。”

说话间，就到了小柒面前。

“九……就知道帮脑你一定会出现。”

小柒眼力耳力也好，听坡下砰砰炸得熏出大烟，看两走出烟雾，仿佛过无之境，转眼到了自己眼前，还很有空得说什么失败品废品的，终于放下了一颗半悬的心，“你们盯着这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