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引 万箭准备

节南坐在车里，静眼瞧着桑浣对新提拔的二掌柜说话，仿佛今一切如常，只不过老走了新上位。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这个信局里，所有都是弓门的。弓门的命，不由南颂律法来论，由大今说了算。

而羌老二之死，是桑浣按照门规处决的，还有宛烈大的文书为凭。羌老二的亲信们谁敢说一句不是，个个怂包，转而对桑浣唯唯诺诺。

节南忽然又想起王泮林一句话。

他问，弓门是不是内斗得厉害。

“别小看这里。”年颜板着骷髅相，“你便是无心为门里效力，也不要打别的主意，若安分守己，或可活到发白。”

节南收回视线，却在年颜那张脸上反复打转，最后冷冷吐言，“不必你多管闲事。”

年颜一撇嘴角，三角吊眼冒狠光，“只要你在门中一，我就不是多管闲事。桑节南，你害死自己不要紧，还想让小柒跟你下地狱不成？别忘了你师父是为谁死的。”

“闭嘴，听你提我师父，我恶心。”节南转开目光，望着信局周围的街道，似漫不经心。

年颜握出了拳，“是，我恶心，从小到大，当我恶鬼。所以呢？我就不能有喜欢的姑娘了？因为这张爹娘给的脸，我就没资格追求漂亮子？”

节南呸他一声，“狗不通！我和小柒说你不能喜欢漂亮姑娘了吗？我俩只是觉得你眼睛瞎了，喜欢金利沉香那种做作的罢了，还为此不分青红皂白……”她咬紧银牙，气得直甩脑袋，“横竖你听不进话，我跟你扯什么！”

小柒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坐斜半驾车，“姓年的，男丑点有何要紧，但要是让色迷了心窍，就一点长处也没有了。”

“色？”年颜居然失笑，“我要只图色，在你俩当中挑一个不就得了。”

节南和柒小柒同时死瞪年颜。

年颜不以为意，继续道，“沉香虽然刁蛮自私，却比她母兄善良，若不是她替你二求，你俩早死了。”

节南但觉心累，“不是她替我俩求，是她在众面前装好而已。”

柒小柒啊啊叫两声，“好了，好了，不用跟他多废话，迷得七荤八素，我们说什么他都会当放，咱等着喝他喜酒就行了。”

年颜双眼闪过一丝沉痛，薄唇扭曲，“我从未说过非娶她不可。”

“别！千万别说她好你就好这种鬼话！你等着，我帮你，砍下她漂亮的脑袋，让你晚上抱着睡！”

“小柒……”节南一拍柒小柒的后背，“你别让我做恶梦。”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桑浣走过来，“难道终于和解了？”

节南往车里缩，小柒咬糖，年颜检查缰绳，以沉默否认了桑浣的假设。

桑浣摇摇，上了车，道声回府。

静了一会儿，桑浣就对节南道，“你想个办法，让赵雪兰也当伴读吧。”

节南愕然，“姑母究竟怎么想的？恕我笨，只觉赵雪兰要是和我一道进出，等于给自己找了个盯梢的，今后姑母有什么任务给我，可别怪我不能迅速行动。”

“我想过，上半年门里不会再有大事，你也办不了大事，就在千金圈里混着吧。而赵雪兰，一定要在半年里嫁出去。所以，最快最好的方法莫过于给崔玉真伴读，多见见各家夫，把名声重新弄净。”

节南哑了半晌，呆看着桑浣。这，刚刚雷厉风行解决了异己，杀没眨眼的，这会儿又气定闲地料理起家事，尽在掌握之感。她，还没有和桑浣正面手，却已觉自己完全被动，处处让桑浣抢了一步。

“姑母想要如何做？”节南突然醒悟，她错了，不该把赵府和弓门分开对待，因为对桑浣而言，家事门事已经分不开。她要是不把赵府那块地盘放在眼里，就注定她不会是桑浣的对手。

“你想要如何做才对。”桑浣一笑，“回去我会同老爷说，你答应帮你表姐了，很快就有好消息。”

节南不能拒绝，桑浣也不容她拒绝。

这晚，碧云做完针线活儿，准备替换橙夕橙晚，服侍节南姐妹俩，却见节南一在院中，站在石桌上，双臂展开，仰面对着夜空，正做呼吸。

她稀极了，走过去问，“六姑娘嘛呢？”

节南闭着双眼答道，“吸灵气。”

碧云睫毛扇扇，“呃？”

节南仍闭着眼，一手却指夜空那细牙新月，“古话说，月圆气满狼哭鬼嚎，我打算从新月开始，吸到正月十五，化月光为箭，将那万箭穿心。”

碧云更加一雾水，“六姑娘要将谁万箭穿心？”

节南呼吸，连脚尖都踮了起来，恨不得双臂化成翅膀奔向月，“妖孽。”

碧云想笑不敢笑，忽见节南颈中挂着什么，随着节南呼吸，忽红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