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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有锐气是好事，这不能受辱的心气也很珍贵，可惜这很容易令摔跤，他在二十出的时候也是这样少年意气，因此摔过一跤，却再也没能爬起来。如今初宴也开始掌事了，早些吃些教训也好。

至少这次，他和初宴娘，还能在一旁扶着，不至于让她摔的太惨。

方形微长的院子，桂花树秀气地立在院子的角落，正中的那株香樟则长得又高又大，几乎遮去了一半的院子，夏纳凉是个好去处，冬则有些冷了。李源先前让他们在晒得到太阳的地方支了张桌椅，如今妻子儿一同回来了，妻子站在阳光下，儿却渐渐走到了树影下，色冷峻地同下吩咐着什么。

初冬的时候，初宴满了十五，那时她没有回来，他们本想为她办一番，后来也只得作罢。儿不容易，十二岁就离了家门，此后每年回来一次，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像抽条的柳枝一样长了起来，现在已亭亭如莲花了。他起先只觉得儿的变化是在外表，但是此刻，看着阿宴不紧不慢地对心腹吩咐事，偶尔蹙一蹙眉，不经意间露出的气势，似是稳重，又隐约透着一压迫。

他不由生出一种阿宴真的长大了的想法，有一个瞬间，他甚至觉得也许阿宴能将分家这件事做成，但随即，这个念又如枝飘落的香樟树叶，被他随手一弹，不知飞到了哪里。

直到几天以后，当岳丈那边真的召集了各房，要将他们大房分出去时，这片树叶才重新飘回了李源的脑中，夹裹着惊惊雷，将他劈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劣田、陋宅、半死不活的商铺几间，大房得到这些东西，又做了公证，将户籍迁了出去，摸着那纸带着官印的新籍文书，李源夫从听到分家这个消息而悬到半空的腿终于落了实地，但是心中仍然有一不真实的感觉。

反倒是卫初宴，在整个过程里一直表现得很冷静，甚至于还记得问卫平南要了大房那些老仆的契，卫平南也清楚给大房的这些东西太过寒酸，见她不吵不闹，只是有个小小的要求，便没在这方面多作为难，将该给的契都给了，看起来，竟是一心只想早点打发他们走。

回院子等待仆役收拾东西的空闲里，李源忍不住拉住卫初宴问话：“你用了什么法子，让你外祖答应迁户籍的？”

实质来说，这次分家不合常理。分家分家，一般而言是要连同其它几房一起分出去的，像这样只是迁走一户，虽然明面上仍走的分家的流程，但在许多外看来，实则也与赶出家门无异了。但不管别怎么想，这有文书而出家门和没文书出去依旧是两回事，有这一纸文书，至少他们大房不会当面被戳脊梁骨。

“我未做什么啊。”

卫初宴突然被他拉住，还有些茫然，眼无害极了，但李源已经不会把儿当做莽撞的年轻了，这手腕！他怎样也想不通儿到底是怎么做的。

他又追问两句，卫初宴终于忍不住勾唇了勾唇，眸光流转间灵气：“爹呀，您想想，大房分出去，最开心的是哪些？”

“那还用说，自是二房三房那些了。噢——你是说？”

“所以我真的没做什么，我只是让小林他们将那我们在书房的争吵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二叔三姨他们耳中。呵，他们惯会钻营，莫说外祖当时一心赶着我们出去，即便只是稍微生点气，他们都有本事从大房身上剥下一层皮来！所以呢，这次分家，当然是他们在‘帮忙’了。”

李源恍然大悟的眼里，卫初宴又道：“那些也只有在这种事上是聪明的，在外，若是能将这排挤手足的劲儿用在手下那些商铺上，又何至于不说了爹，我房中还有些东西，得要亲自去看着呢。”

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卫初宴摆摆手，将被风吹的发丝撩到脑后，往一边去了。颀长清瘦的身影闪房中，如同雨后朝气十足地生长着的青竹一般，锐意。

分家之事，于大房来说是喜事，于其他几房来说则是大喜事，可以说，算上卫平南在内，所有对这个结果都是满意的。但是对于外来说，急匆匆离开卫府的大房一行，便总有种被抛弃的意味了。

这样一来，卫平南从这种隐约带着侮辱质的分家中获得了快感，觉得自己重拾了在书房中被孙落下的面子，觉得终于脱去了身上的那层耻辱，觉得大房迟早有落魄着跪着回来求他这个父亲、爷爷的一天。但随着大房净利落地迁走、重新买了一间大宅住了下来，他想起孙辈最为出色的卫初宴，想起那她将砚台掷过来时那无可挡的气势，心中忽地感到一阵失落。

老二老三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他是知道的，但知道归知道，气上，仍然被他们把火气撩旺了，他为初宴的忤逆而失望，也恨婉儿给他所带来的耻辱，此时即便想清楚底下的那些小心思，也不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只是最后尘埃落定了，他在文书上按过掌印，忽地又有一种在外边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