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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最后一天，”张美珍拎起自己的坤包，“一百一十号院，您来，杨清有话说。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说完，她踩着猫跟的船鞋，“哒哒”地点了点地，要走。

“哎……，”黑衬衫的大爷忽然开叫住她，“”前似乎有个形容词，但是太含糊了，除了他自己，没能听清，“都去吗？”

张美珍说：“不知道，反正我挨个通知。“

“……都好吗？”

“有的还硬朗，有的不行了。”张美珍回答，“现在基本都是自己过，那件事之后，几乎没有再成家的。”

黑衬衫的大爷喉轻轻地动了动。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张美珍朝他若有若无地一笑，“谁走到最后，不都是只剩下自己么？我走了，您多保重。”

楼道涌进光，张美珍说完，就朝那方向走去，她的边缘模糊在光里，只剩下一道剪影，依稀是年轻时风姿绰约的模样。

同一时间，燕宁西北近郊的主道刚刚畅通。

道北边是一大片密集的住宅区，放眼一望，全是光秃秃的大高楼，白天，居民们集体蹬上各种通工具，涨似的往市里涌，晚上再退回来，爬到蚁大楼中的某一间屋里睡一觉。因为多路少，且们行动方向高度一致，所以主道常常堵成停车场。

道南边风物就不一样了，那里据说已经有规划了，但还没来得及拆迁，气质介于村与镇之间，虽不至于是土路，但因为年久失修，路面也是“峰峦起伏”。两边的马路牙子里出外进，街边小店挤出一条只能供一辆小轿车勉强通过的空间。

小路走到是一座三层小楼，一楼是超市，上面架着个牌匾斑驳的“棋牌室”，必须得进到超市里面，从一个疑似仓库的小门进去才能上楼，外地来了根本摸不着门。从超市到棋牌室，都是门庭冷落，一副要黄的样子。

然而三层就“别有天”了。

三层没有门牌，还拉着窗帘，对外说是工作员宿舍，楼梯的二三层之间拦着一道铁门，上着密码锁，在楼道里都能听见上面声鼎沸。走进去一看，黑的屋里开着灯，昼夜不分、乌烟瘴气，里面有三张麻将桌，一张牌桌，还有个玩骰子的，麻将桌和牌桌都是满座，来晚的只能上前观阵，在赌骰子那搀一脚，或是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喝酒聊天。

这是个地下赌场。

铁门“吱呀”一声拉开，接着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有上来了，牌桌上下热火朝天的赌徒们没在意，谁都没回看。那进来以后不吭声，悄无声息地在墙角找了条塑料板凳坐下，看别打麻将。

倒酒的服务员经过时，怪地看了一眼这位戴着兜帽的客，看不见脸，但肯定是个生面孔——因为这手里拿着一本书。不是黄色低俗报刊，好像是本正经页间还夹着写了笔记的便签纸，这怪的客就这么在麻将翻滚的脆响里，翘着二郎腿，旁若无地拿笔勾勾画画起来。

在这端水倒酒的服务员，平均每天都能见到几个失心疯和经病，但这么别致的经病他还是回遇见，于是走过去问：“他们这桌刚开局，得等半天呢，您要不看看别的，或者喝点什么？”

拿书的怪客抬起：“一瓶矿泉水。”

服务员：“……”

客越过服务员，看向麻将桌上一个背对着他的赌徒，又说：“或者别的也行，我不喝你们这的东西，要是坐着不太好，我就买一瓶饮料放这，达到最低消费标准就行了，别来打扰。”

她声音不高，但吐字异常清晰，说的话像个“槌”，语气却是油滑的老江湖。

服务员感觉到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麻将桌边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后脊一僵，缓缓地转过身来，见鬼似的望向这位秘来客。

服务员笑了一声：“马哥，找您的啊？”

“马哥”是他们这的常客，就住附近，隔三差五就会带来玩一次，他手下一帮，都是托，流动作案，专门坑拆迁户。

这一桌看似是随机组的局，其实除了目标肥羊，剩下陪玩的都是马哥的，套路就是先给肥羊喂牌，让他有输有赢，赢得大输得小，喂出他的牌瘾，然后打牌之余请吃饭、一起玩，套俩月的磁，套得差不多能拜把子了，拆迁补偿款也该下来了，收网设局一网骗得倾家产，再让他欠一笔高利贷。

马哥半身不遂似的抬起一只手：“你……”

“放出来了。”客——甘卿把手里的书塞回包里，似笑非笑地绕过马哥，来到那络腮胡子的“肥羊”身后，弯腰看了看他的牌，又翻了翻他桌角赢的钱。

“肥羊”莫名其妙：“哎，你是什么的？”

甘卿把钱卷成一卷，塞进肥羊胸的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下示意他看另外两位牌搭子——这二位方才装得好像谁也不认识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