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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时间痛哭流涕地站出来，说都是自己非得那天攒局，害死了那么多，而那几个报信都像她大舅舅一样，平时品碑都好，跟受害也很亲近，怎么也不可能同时背叛吧。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外谋论起来，往往会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比如张美珍就有一套完整的猜测，但如果其中一两个关键环节不成立，这谋就成了纸糊的，显得单薄了起来。

正像喻兰川说的，如果报信没有嫌疑，那杨平也等于间接地撇清了自己——他只是攒了个局，好几位忠肝义胆的好朋友跟他一起攒的，能有什么问题呢？

之后发生的一切，肯定都是不幸的巧合。

悄悄平复了片刻，写道：我大舅舅说“他利用我”，说了几遍。给我妈留了一封信，让她送到我爷爷那，爷爷看完以后带着她赶回家去，发现大舅舅已经上吊了。后来，我妈就跟我爸一起，被爷爷送到了乡下。

两个家亡的少年，在陌生的环境里，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

然而，别的少年是窦初开，互相分享青涩的怦然心动，他俩是相依为命，互相分享甩不开的血海仇。

悄悄写：后来有了我，我天生不能说话，我爸妈就商量着要好好过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俩留下一个照顾我，另一个继续去追查，我看过我爸给我妈写的信，他说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现在这个家。我这个样子，一定是报应。他们约定了三年，三年之后就好好回来过子，上一辈的事不管怎样，就让它过去，可是……

可是，他没回来。

甘卿往椅子背上一靠：“我有一个观察，不知道对不对。”

喻兰川立刻扭看向她：“嗯？”

甘卿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地摆摆手：“没什么。”

她想，一些命运特别坎坷的倒霉蛋，没事最好多反省反省自己，不要总是瞎感慨当下、展望未来——这些难道就没发现吗？像他们这样的，每次说出“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这个句型的时候，就快要失去“只剩”后面的东西了。

渊下，还是渊，蝼蚁的命运哪有什么下限？

甘卿弯起眼睛，冲悄悄笑了一下：“你接着说。”

悄悄写道：我爸一天一天地没有消息，我妈也越来越不好。她每次跟我说话，都先吸一气，挤出一个笑脸，再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靠这个来提醒自己稳定绪，她从来没跟我大声说过话，可是我小时候总是做一个噩梦，梦里我温柔的妈妈总会突然变成凶恶的鬼脸，追着我，要掐死我。

儿童的眼睛，就像小猫小狗的嗅觉，能分辨出大埋在皮囊下、还以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喜悲。

当她失去一切，却牢牢地被一个残疾孩子拴着，死都死不成的时候，表演得再若无其事，心里的毒也会顺着呼吸往外流，除非断气，否则瞒不住的。

悄悄：有一次我又做噩梦，害怕极了，爬到我妈屋里，却看见她披散发地呆坐在那，突然用拳往墙上砸，砸得白墙上都是血。我以前也见过墙上有血，可她都说是打蚊子留下的。我当时害怕极了，坐在门哭了，她听见声音，就把我抱起来，一边摇着我、哄我睡觉，一边说就算不做，也要报仇。

可她睡不着，那颤抖的手就快要勒死她了。

这孩身上有种很分裂的气质，一会像一块纯洁无暇的水晶，一会又活像个磨牙吮血的鬼娃娃。

大概她就是一面天然的镜子，忠诚地反了她母亲白天和夜里的两副面孔。

喻兰川敲了敲桌面，十分煞风景地打断了其他的百感集：“等等，我还有个疑问，假设报信是无辜的，那杨平勾结行脚帮，绑架长老家的事，到底是怎么作的？不会真是靠撞大运吧？”

悄悄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你也不知道？”喻兰川大地说，“你不知道，就直接拔刀砍？”

悄悄低下，好一会，在小本上写：我听见行脚帮的张舵主说的。

张美珍跟甘卿回忆青葱岁月的时候，居然都没注意到旁边有这么一只小猫妖，悄悄也真是天赋异禀了。

悄悄的眉目竖起来，又写：否则那个杨老怎么会驱逐自己的亲生儿子？

闫皓很尊重老杨帮主，听她又出言不逊，就制止道：“悄悄……”

悄悄双手要飞起来似的，给他打了一串手语。

甘卿：“她说什么？”

大概不是什么好话，闫皓憋红了脸，用力摇，不肯转达。

喻兰川一摆手：“你怎么想怎么想——不过这次是你运气好，杨平自己作死，没给你捅娄子的机会，下次再这样，没能捞你了，再过俩月就满十八，到时候你可是连从轻发落的理由都没有了，我麻烦你们都消停点，好好活着不行吗？”

悄悄被他训得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