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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兰香笑了，把钱收进了兜里。

其实贺松柏和阿婆给的菜钱，已经很多很多了。多得能包他们全家吃好几年都花不完，但她却没有推辞。

这是贺大姐的骨气，这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钱，劳动换来的价值令她幸福，她需要这份肯定。

赵兰香说：“等会啊，我歇会，一块跟你。”

赵兰香靠着净的床歇了一会，她从地窖掏了一篮子的板栗出来，这是秋天的时候她存下来用来做糕点的，存了整整几大袋，到了现在只剩一点点了，赵兰香架着火炉子一脑地埋了下去。

烧得通红的木炭火熔融，嘭地崩溅出火星子，屋子里就充满了一阵烤栗子的香甜儿。

贺松叶踩着踏板弯腰缝衣服的时候，一边嗅着暖融融的香味，她摸了摸肚子继续活。

赵兰香用一拇指大小的棉花沾了点油，擦在板栗的表面，使得它的表面晕着一层薄薄的油脂，烤着烤着板栗壳儿变得极脆。

“来吃点东西吧！”

板栗嘭地一声，金黄的子越咧越大，香味愈浓。贺大姐终于恋恋不舍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跟着赵知青一块吃板栗。

蜜糖烤的板栗带着松油的香味，清甜软糯，甜丝丝地进了心里。

贺松叶吃着仿佛觉得空气中都飘着甜味儿，忙碌中漏下的一点轻松的惬意，令她感觉幸福而又满足。沉重而永无尽的子，仿佛一下子见到了光。

她高兴地拉着赵兰香比划说：“过年时，我做了十五套，衣服。”

一套给的手工费有一块，忙碌而充实的年节，让她挣了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那么多钱。当然她一个是做不完那么多衣服的，她的丈夫心灵手巧，搭着手一块做了很多套。

他整天除了吃喝拉撒，清醒的时间全都花在这上，缝出来的线路比她还齐整好看。

赵兰香看着赵大姐如今谈起做衣服兴高采烈的样子，跟刚开始时的观念已经是大相径庭了。

她想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说道：“我把缝纫机借给你吧。”

贺松叶上一刻还沉浸在劳动换取财富的喜悦之中，这一刻忽然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她打了个哆嗦，使劲地摇。

哪里有肯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心地借给别，她低下反思是不是打扰到赵知青了。

赵兰香看着贺大姐白浅了一分的脸色，含笑地道：“贺同志，我现在把这台缝纫机正式地借给你。希望你好好护它，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同时也不是白白借给你的，租金一个月五块钱，你答应吗？”

贺松叶的脸色从茫然、过度到震惊、不敢置信，最后又变成了眼圈泛红，眼泪不受控制地一点点漫了上来。

走到如今的生活，获得眼下的一切，都是贺松叶昔不敢肖想的。

她鼻忍不住发酸，蹲了下来，埋着哽咽地吸起气，无法发声。

“你要、还是不要？不要哭啊——”赵兰香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扶起了贺大姐。

“要、要。”贺松叶胡地擦了把眼睛，连忙从兜里掏出了五块，塞到了赵兰香的手里。

当晚赵兰香就让贺松柏把缝纫机搬去了贺松叶的房间，连李大力都忍不住爬起来，伸去看屋内添置的“新大件”。

“谢谢。”李大力郑重地向赵兰香表达感谢。

赵兰香也说：“我来河子屯这么久，也得多谢队长的照顾。”

贺松叶在一旁用抹布小心翼翼地擦着机身，目带怜。

她手下握着的仿佛不是缝纫机，而是自个儿的孩儿一般。她对它的感，早就在相伴的时光里融了骨血之中。它咔嚓咔嚓落针的每个声音，都仿佛溅落在她心的火花一般，令她心烫热，做出来的衣服仿佛拥有了生命。每次看见它，贺松叶心里都藏着欢喜。

今天它终于来到了她的屋子。

赵兰香摸了摸大姐粗糙的大手，笑了笑告辞了。

贺松柏搬完了缝纫机，闪身一躲挤进了对象的屋子。

他说：“这么大的东西也舍得送大姐。”

“你说你傻不傻？”

贺松柏凝视着赵兰香，那眼柔和得邃、宛如静止而广袤的宇宙渊。

又如打泼的墨汁，翻涌着复杂的绪。

赵兰香冷不丁地被他这对邃漂亮的眼睛看得吸住了，心脏砰砰砰地跳了起来，他温柔的眼似能揉出水，把溺死在里面。

贺松柏轻咳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微微带着揶揄的笑意。

“所以为了你这没心眼的婆娘，我只好多吃点亏点出点血，让你挣回来喽。”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银色的链子，微弱的煤油光映着项链，反出点点灼目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