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歪曲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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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雷特·阿班指着周围光秃秃的的山坡，扶了扶眼睛说：“周，我到了山东，才终于知道什么叫饥荒。饥荒，就是们把能吃的都吃了，把不能吃的也塞进嘴里。我曾亲眼所见，有个山东灾民吃泥饼，最后腹胀而死。”

周赫煊不禁苦笑，如今正是五月，植物葱茏茂密的时候。可眼前的小山坡却没有几分绿意，别说青和树叶，就连好多树皮都被饥民扒来吃了。

跟此刻的形比起来，后世那些影视剧里的大饥荒场面，就跟闹着玩一样可没见哪个导演拍戏的时候，把青拔光、把树皮剥光。

周赫煊不想聊灾荒话题，太沉重了，转而问道：“你为什么来中国？”

“当然是为了冒险啊，”哈雷特·阿班笑着说，“在美国的办公室里坐着，每天报道千篇一律的新闻，重复那些乏味无聊的文章，这种子我受够了。中国就不一样，每天都有的事生，这里是冒险家的天堂。”

周赫煊毫不客气地说：“我不认同你对‘济南惨案’的报道，太偏颇了，中国看了会很生气。”

哈雷特·阿班是全世界第一个报道济南惨案的，比中国记者的动作都快。

他凭借美国记者的身份，先是去青岛采访了本总领事馆、6军总部，以及海军总部的言。那些对他说，5月3号那天生了战斗，电报线因战火而中断，青岛至济南的火车也停运了，不知道前方的具体况。

哈雷特·阿班认为本在说谎，执意要去济南，方只好答应他乘坐运兵车前往。

来到济南后，阿班又采访了军第六师团长及其助手，还有本驻济南领事、英美德等国的领事和传教士。唯独没有采访济南市民和北伐军将士，因为济南城里找不到中国，没死的要么逃走，要么已经躲起来。

总的说来，哈雷特·阿班的报道比较客观公正，没有偏袒哪一方，而且详细描述了屠杀后的惨状。

但由于采访的对象比较片面，他受到本的极大误导，最后居然得出这么个结论：“从细节证据看，冲突起因应该怪中方。”

面对周赫煊的指责，阿班却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他说：“周，我承认本非常残忍，但冲突真是中方引的。从青岛至济南的时候，我亲眼见到中国伏击本运兵车，由于一次次遭到袭击，军只好反复停车。中途经过五座有城墙的城镇，到处都在燃烧炸，不是毁于败退的北洋兵，就是遭受了南方军队的炮击，城内城外遍地都是尸体。而且据我采访收集到的信息表明，5月3号那天，中**队率先向本开枪。加上后续的沿途伏击，5月11的屠杀，其实是军被中国激怒后的报复行为。”

周赫煊好笑地问：“你是哪天从青岛乘运兵车去济南的？”

“5月9下午从青岛出，我到达济南的时候，惨案刚好结束。”阿班说。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被本骗了，”周赫煊说道，“那些伏击你所乘运兵车的部队，是本自己假扮的，只为在美国记者面前扮演受害者。他们4月份就在铁路沿线驻兵，完全有能力这么做。”

阿班还是不肯相信，他说：“不可能，双方是真枪真炮在火。而且我只是一个记者而已，他们就为了在我面前演戏，从而费进军度和枪炮子弹？”

“这种事，本做得出来，”周赫煊笑问，“你亲眼见到中**队了吗？”

阿班想了想说：“因为是晚上，所以看不太清楚。”

“我们退一万步来说，”周赫煊道，“就算是中**队袭击军，那也属于正常行为。因为双方正在济南火，自然要派兵拦截对方的支援部队。你说是吧？”

阿班点道：“是这样的。我在新闻报道中，也指出了军的野蛮行为，他们确实不该伤害平民。我只想说，冲突的起因是中国造成的。北伐军率先向本侨民开火，军才被迫还击，从而战斗。这种况在南京有过先例，北伐军都是革命者，他们非常容易激动，见到外国就抢劫杀害。”

“阿班先生，我也是办报纸的。据我得到的信息，本早在5月1，就无故杀害了北伐军士兵，他们在故意挑起事端，”周赫煊讥讽地说，“而北伐军的领袖常凯申先生，则命令部下忍辱负重，不得还击，跟你所说的况刚好相反。”

哈雷特·阿班皱眉思索，假设真如周赫煊所说，他所看到的，都是军故意制造的假象，他所听到的，都是方编造的谎言，那玩笑就开大了。而做为一个记者，居然受愚弄报道出假新闻，这让阿班感到极其愤怒。

周赫煊指着远处赶路的灾民，说道：“或许，你可以采访从济南城里逃出的难民。又或者，你应该去采访亲身经历过那次事件的北伐士兵，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我会的。”哈雷特·阿班郑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