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霉运3

——也许是一切太突然，也许是市政府提出的资金和时间方面的要求比较苛刻，亦或者大家对此抱有疑惑，甚至可能是之前的经济不景气对整个社会的信心打击很大。总之，没有经过太激励的竞争，最后合同轻轻松松的落到了他的上。

“所以，然后你发现被骗了？”电话里的陆五声音依然平静如常。

“那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我后来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生意却没来竞争了！原来市政府那边之前就出台了相关规定，在用地转让方面都限制死了……我这简直是泡妞泡成老公，炒炒成东……”陆五依然这么冷静，任健却气不打一处来了。事实证明，他只是一个小商，要说大商还是缺乏必要的经验和嗅觉。在路边卖卖烂水果是一回事，真正把生意的规模提高到一个档次，进那些数千万、数亿资金规模的买卖的时候，他就表现出不成熟的一面了。

当然这个也是可以分开说的，可以说是你没经验，不成熟，太冲动，但是也可以说你运气不好，好端端的就一钻进了套子里。要知道，这种事的概率其实并不高。大部分况下，资金门槛将绝大部分竞争者挡在门外，独享大蛋糕才是常态。

“你刚才不是说了，”陆五问道。“那个分管此事的市高官不是已经完全同意了你的要求了吗？”

“噢，没用。等到发现事不对的时候，家已经调走啦！到省发改委去啦！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家帮不上忙了！他的许诺也就全成了空话，无法兑现。”

“那现在？”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找琥珀帮忙了！”任健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当然不甘心束手就擒，但是在政府的力量面前，他这么一个商场新手实在是不值一提。最初说的好好的，谁又能想到负责的，做出承诺的领导调走了呢？现在看起来，也许一开始就是谋。这么一个走政息的年代，调走一个领导换一个腔调什么太正常不过了。

或许这就是当初别没来竞争的缘故。大家都知道推动此事的领导要调走了，所以事很容易变成烂摊子，因为谁又能知道新领导是一个什么思路呢？毕竟卖掉钢铁厂的事并不是没有反对意见，事实上上上下下反对的极多。

“……我还没搞清楚，贱，你的意思是，你把钢铁厂买了下来，现在钢铁厂的业主就是你了吗？”

“是我们公司！”任健强调。“最糟糕的就是这个啊！这个钢铁厂没有任何希望啊！整个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我们的资金这一下子被套住了啊……而且你千万不要生气，为了做好这笔买卖，我还去银行贷了款……”

他有些战战兢兢的把这个坏消息的最后一部分说了出来。嗯，他觉得陆五此刻语气虽然冷静，但是实际上那是一种怒极反笑式的表达（类的感处于某种激烈状态下的时候，经常会用完全相反的绪表达出来，比如怒极而笑，喜极而泣）。而这个消息，就是压垮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了。按照他现在的计算，如果他按照正常的方法将这个保证亏钱的无底给甩掉，还清贷款之后……那么陆五的冒险成果，从海中辛辛苦苦打捞上来的那么多东西全部都白忙活了。最多也不过剩下几万十几万的余额——而且这种况的前提是有愿意接盘。或者说，接盘的用了一个较为公道而不是黑心的价格。

对于这件事，任健知道完全是自己的错。他可以说是凭空沾了陆五的光，一下子从一个毕业生跃升到“老板”的档次。然而他的第一笔生意，就直接把陆五弄来的钱全部亏光了。不管是于于理，他都不敢面对陆五了。这真的是太对不起家了，白白辜负了信任啊。

虽然他刚才说出“让琥珀帮忙”这样的话，但是说归说，他自己可没有这个信心。琥珀虽然是一个巫，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但是那种力量肯定是有极限的。或者说，也许帮找找东西可以，但是真心在这种况下扭转乾坤……其实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傻瓜都知道吉普赛是著名的流民族，历史上属于那种到处被歧视，到处被驱逐的家伙。要是巫的力量这么有用，那么估计吉普赛也不会这么悲催，至少找个机会弄到一片自己的国土不成什么问题。

真的吉普赛巫要是能够有这种程度的力量，让w市的各位领导把他们的下发的规范文件收回去作废……估计古代的时候说服一个国王给吉普赛一片国土完全不成任何问题。要知道，中世纪时候的欧洲国家那么多，再加上血统那么复杂，所以有很多压根只能算作蠢货的家伙戴上了王冠，赖在王座上。比起说服那些蠢货来，说服现代的那群可谓老巨猾的市政府领导可就难上太多了。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

任健原本以为陆五终于被压到了极限，接下去会有一个霹雳一般的发，但是他心惊胆战的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陆五的反应。

“就这么多了？”陆五只是很平静的追问了一句。